“呀吼!晚餐!”
伴随着一声高亢的欢呼,阿拉密斯猛地起身,拼尽全力提起手中的预感,将一大坨无辜的水藻从河底拽了出来。
坐在他旁边悠闲垂钓的渝殇挑了挑眉,嘴角微微翘起:“没想到你还是个素食主义者。”
“我特喵……”
“不过这种水藻的实用价值不高,你要是非要吃的话,个人建议多加点盐巴,再用醋稍微腌一下。”
“我不是……”
“还有就是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在教堂附近吃,运气好应该能被救回来。”
“你等下……”
“不要小看食物中毒,我之前有看到篇帖子,听说楼主无意间吃到了一种色香味剧毒的料理,要不是因为天赋异禀早就被直接送走了。”
相貌稍微有些清冷,笑起来却很好看的龙娘捕鱼人一本正经地对阿拉密斯摇了摇食指,然后右手轻轻一提,又将一条看不出品种但是外形颇为美观的水生物从河里拖出,送进了身边的鱼篓里。
半小时内总计钓起靴子两双、水草三坨、肚兜一个的阿拉密斯咬牙切齿,干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不是素食主义者,只是刚才的手感让我以为是有鱼在咬钩!”
“我知道,开个玩笑而已。”
渝殇眨了眨(那只没被刘海遮住的)眼,然后便不再搭理阿拉密斯,继续老神自在地沉浸在钓鱼的乐趣中,表情惬意而平和。
……
同一时间
河狸河旁不远处,矮坡
“明明被人家完全不留余地的拒绝了诶~”
宛若从童话绘本中走出来的银发妖精咂了咂嘴,轻盈地在半空中转了个圈,然后稳稳当当地坐到了一个颇为宽阔厚重的肩膀上,摊开小手对旁边那颗相貌粗中带细的脑袋感叹道:“阿拉密斯那家伙也太执着了吧。”
身为高地人种的波多斯下意识抬了下胳膊,以便让肩上的妖精坐得更舒服些,然后做了个滑稽的表情:“与其说是执着,倒不如说是那个贱人一直以来都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格。”
“不择手段?”
站在两人旁边的墨有些讶异,好奇道:“我觉得阿拉密斯只是很正常地在邀请那位半龙人姑娘啊,而且刚刚对话咱们姑且也听到了一点,也没见他有多死缠烂打。”
波多斯翻了个白眼:“所以说,你们俩根本就不够了解那个贱人啊……”
无念用小手轻轻摆了摆波多斯的后脑勺,歪着头问道:“怎么说?”
“屡败屡战的邀请,甚至为了拥有共同语言去尝试了解人家的喜好。”
波多斯咂了咂嘴,悠悠地说道:“结果虽然动机不纯地去接触了钓鱼,却在又一次被拒绝后真正开始对‘捕鱼人’这个职业产生了兴趣,在这个过程中,就连童年的阴影都没能让他却步,足以见得这人已经逐渐从动机不纯的想通过钓鱼接近那姑娘,变成了发自内心地喜欢上了钓鱼这项令人着迷的活动……你们是这么觉得的?”
无念不暇思索地点了点头:“对呀对呀,难道不是吗?”
墨却是皱了皱眉,眼中忽然闪过了一丝明悟,再次抬头看向阿拉密斯时,表情忽然变得古怪了起来。
“当然不是。”
果然,波多斯用跟无念点头相同的频率摇起了脑袋,低声道:“这么说吧,至少据我所知,那贱人虽然对蜘蛛这种生物很抗拒,童年阴影什么的也是货真价实,但他早在好些年前就克服了这个毛病,根本没可能因为几个发育不良的蜘蛛鱼饵慌成这个德行。”
无念当即就是一惊:“诶?”
【果然是假的吗……所以刚刚觉得他落水的时候有些夸张其实并不是错觉啊……】
墨还是没说话,只是在心里稍微感叹了一句。
“这么说吧,那家伙之所以会给你们一种像我刚才说得那样,总之就是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不再执着拉人,反而真正对钓鱼产生兴趣的错觉,其实只是单纯地出于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把那个半龙人拉入伙而已。”
波多斯翻了个白眼,毫不犹豫地卖掉了完美骗过了无念且几乎骗过了墨的阿拉密斯,吐槽道:“往好听了说是有战略眼光,但其实只是单纯地人贱而已,嗯,虽然不会有什么恶意,但在被他真正当成伙伴或朋友之前,他什么过分的事都有可能做出来。”
“其实也还好。”
意识到之前自己与阿拉密斯那场‘偶遇’恐怕也有着某种‘刻意’在里面的墨莞尔一笑,将目光投向依然挥舞着鱼竿跟水藻、木片战斗的阿拉密斯,轻笑道:“至少他没有恶意。”
“大多数时候是这样,前提是别得罪狠他,这人的小心眼和记仇堪称丧心病狂。”
波多斯一边说一边心有余悸地打了个哆嗦,然后随口岔开了话题,斜眼瞥着自己肩膀上的妖精问道:“话说,小妖怪啊……”
无念‘啪’地一声用手中的白皮书砸了下波多斯,不爽道:“是妖精!妖精!不是妖怪!”
“哦,妖精。”
只要阿拉密斯不在身边就显得很正常的波多斯点了点头,好奇道:“话说你为毛要一直坐在我肩膀上啊?”
无念一边随手在书上涂涂写写,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视野好。”
“不是,我好歹也是个大老爷们儿。”
波多斯有些无奈地摸了摸鼻尖,苦笑道:“虽然我自己觉得没啥,但你一小姑娘就不觉得尴尬吗?”
无念用羽毛笔轻轻挠着自己的下巴,转头瞥了波多斯一眼:“你不是结婚了吗?”
“是啊。”
“孩子不是都快上学了吗?”
“是啊。”
“家庭和睦而且还严重惧内不是吗?”
“是啊。”
“只喜欢打游戏,因为只要不工作就鲜少出门,所以身体已经有些发福了不是吗?”
“是啊。”
“那不就得了。”
无念一本正经地拍了拍手。
“啥玩意儿就得了?”
波多斯一脸懵逼地挠了挠头。
“尴尬的理由全都没了啊。”
无念嘿嘿一笑,眉开眼笑地对波多斯说出了很残忍的话:“要面对现实啊,大叔,虽然确实是男的,你早就不在会让我们这种小姑娘觉得尴尬的范畴里了。”
波多斯:“……”
不知道为啥,他突然产生了一种想把肩膀上这丫头拎下来,架在膝盖上一边打屁股一边大骂mmp的冲动。
结果仔细一想,这种下意识地把人家年轻人当小屁孩照顾或教训的心态,似乎还真就没啥可让人尴尬的。
于是他就更抑郁了。
至于虽然没有被两人可以避讳,但并不是很能理解这种对话的墨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颇为惬意,甚至有些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