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房间内,喝着茶,心情平静。
洪门的结局,在他看来是早就注定了的。
就算没有今日这一场事,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也是与虎谋皮,在生死的边缘行走。
他们不是走向成功,就是走向覆灭。
阿东在门口敲门。
他进来:“少爷,已经将夫人安顿好了,没人注意到。”
“你办得很好。”颜海说。
阿东低着头,继续说:“大少帅来了,正在前厅。他带了许多人来,将前厅围得密不通风。少爷,您要不要……”
他想问他要不要跑。
颜海听了,眼神并没有任何波动。
他转了转手中的茶杯,将茶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才将准备好的匣子给了他:“我不走了。”
又说,“你也走吧,往北方走,这辈子不要回到南边。若是这辈子能等到南北统一,到时你想去哪就去哪,没人管你。”
“我和少爷一起!”
阿东没有接,只是跪了下来,声音哽咽,“阿东这条命是少爷救的,当年若不是少爷在街上带阿东回来,阿东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颜海转头看他。
阿东跪在地上,额头紧挨地面,不停地磕着头,表达自己的决心。
他打定主意。
颜海不答应他,他就跪在地上不起来。
他这条命,是少爷捡回来的。
若是有朝一日少爷要死,他也不会怯懦,定当和他同生共死。
“起来吧。”颜海看了他许久,还是松了口。
他不再提让他走的事情。
颜海在房间内坐了一会儿,让阿东留在房间不要乱动,他去找了颜姝。
颜姝自从头发被剃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戴着帽子在房间里郁郁寡欢。
她好像失了生气。
颜海偶尔去看她,寥寥说几句话。
他们三兄妹,同父异母,没有什么亲情。
他对颜姝没有什么兄长的善意,也没有什么恶意,却也知道是自己的妹妹,当她是自己不太亲近的妹妹。
他去她的院子,敲了门。
“颜姝。”他在门口叫她。
很快,有佣人过来开门。
颜海进了屋。
颜姝背对着他坐。
她像以前一样,身上总穿着好看的旗袍。
以前的她婀娜多姿,许多男人都喜欢她的身材。如今不过几月,她的身形比以往消瘦很多,旗袍穿在她身上空荡荡的,像是套了大人的衣服。
她没有往日的美丽。
颜海告诉她外面的事情:“父亲犯了大错,他勾结了外面的军阀。颜涛死了,军政府的人已经将洪门围住了。”
颜姝的身形微动。
她没有转头,仍是背对着他:“告诉我这些是做什么?”
“只是告诉你,我们现在是瓮中之鳖。”他说。
两人这辈子没说过长久的话,更别提有多少亲情,颜海说完,不等她的回答,就离开了院子。
他前脚刚出了院子门,就听到佣人们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颜姝自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