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西宫慎伤了手,使不得力,侍女自然而然将筷子换成了勺,摆放在他的左侧。
听君有过几次与主人同桌用膳的经历,被西宫慎瞧了一眼便会意地坐到了他左侧,没多嘴说那些赘赘的套话。
“咦,义父,您的手怎么啦?”西宫澈三步并两步地走了进来,急急解了外袍递与一旁的侍女,视线一直停在西宫慎包了白纱的手上。
不得了,义父挂彩了。
西宫慎没多做解释,只说:“扭着了。”
他将左手搭在了听君膝上,听君一顿,恕罪的话正巧被堵住,卡在喉咙里没说出来。
西宫澈没注意到这茬儿。
听西宫慎说自己扭伤了,他吸了吸鼻子,关切地打量了两眼,瞧对方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当即清楚了那伤不算什么事儿,也就安下心,敷衍了一句“噢,义父您没事吧”,继而歪头去看听君了。
西宫慎没答,动眸看了一眼听君身侧的空位。
西宫澈自认为懂事地坐了过去,还和听君来个了挤眉弄眼。谁知,西宫慎下一秒便轻飘飘地刺来一句:“这不是长着眼睛吗?”
西宫澈嘴一抽,椅子烫屁股似得抖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义父嘴真毒。
他闭上眼,眼珠子往上移。
义父啊,手伤,该!
被父子两人夹在中间的听君并未流露出什么不自在的神情,照旧挺着腰,端坐着,目不斜视地盯着身前的那一小块桌板。
如果忽视了他微微蜷屈的小指和张开一条细缝,用作换气的唇,恐怕真会以为他的心底和表面看起来一般平静。
他在组织措词。
趁着少主在场,他想同主人求个情面,放父亲离府。
虽心有不舍,不想父亲独自一人回乡下老家。可父亲到底是父亲,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用郑重其事的语气同他提想法,提要求。
听君不想拒绝,也不好拒绝,更不愿用那些个为沈故言好的说辞,强留着人不快地待在府中,过无聊无趣的日子,没个人长伴。
至于为何偏选少主在的时候提这事儿,那是因为,他害怕与主人独处....不,不对,倒也不是害怕,只是单独与主人待在一处时,他时常会觉得恐慌,拘束,身子总是绷着,话都说不利索。
哪怕几月来已被对方幸了数次,深刻交融了,他在紧张时依旧只会干巴巴地说些守着身份的规矩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除非是被逼到不能再逼,躲到不能再躲,这才会忍着窘迫,嗫嚅几句。
他只是不想被主人嫌,不想被觉得多事,矫情。
“义父,您怎么想到唤孩儿来吃饭呀,是今天心情很好吗?”
“白日碰不着,夜里见不着,孤若不刻意寻你,就怕你哪日作妖将自己作没了都无人知晓。”
“义父,孩儿若真不见了踪影,怎会没人发觉?您别吓孩儿。”
“谁知你是自己溜出府,还是被人坑骗后拐去的。”
“义父!孩儿最近可没怎么出府..真的!”
“嗯,孤知道,你嫌日子冷,懒得动。”
几句话的功夫,菜上齐了。听君垂着眸,神色收敛,看似知礼地在等西宫慎动筷,实则一边思绪乱飞,一边细细听着两人的交谈内容。
少主虽仅幼他几岁,却伶俐闹腾,随心所欲,一副不成熟的儿郎样,偶尔还会耍性子,不过主人从不纵着他就是了。
平心而论,听君觉得,自己正是靠着少主才与主人多了连系...就是不知主人为何会认为他心悦少主,明明他行事上并未出格不妥之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听君的视线无意识扫过自己右腕上戴着的玉镯,看向了西宫慎搭在他膝盖上的手。
主人...
被对方搭着,他拘谨得很,腿一动不敢动,呼吸都不敢太过急促,生怕惹了人不舒服,将手抽走了。
最好,最好自己能装作一颗石头,一点起伏都没有,好叫主人将他忽视,手永远搭着,不挪开...
“听君。”
听君心慌意乱地抬头:“主人..”
西宫慎道:“孤的手伤了,来,服侍孤用膳。”
言下之意就是,要听君喂。
“是,主人。”听君应答,立刻起身,站到他的右侧。
西宫澈起哄道:“哦~”
西宫慎眼一眯,启唇愈骂,余光瞥见身侧站着的人,到嘴的话最终变为了一声笑,没法子地摇了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抬手指了指桌中间的一个菜,听君会意,夹了一筷子喂到他嘴边,左手本能地托到了他下巴处。
西宫慎扶着听君的手吃了一口,咽下后道:“孤不是小孩子了。”
“是..”听君赶紧收回左手。
西宫慎点了点另一个菜。听君明意,夹了喂到他嘴边。
又重复了几次,西宫慎也懒得指了,想要吃什么便往那个菜看一眼,反正听君每次都能准确地看出他的意思,为他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