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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子怔愣,顺着糕点望向顾十安,随即又仰头看看秦砚礼。
“姐……”秦砚礼觉得姐姐这称呼不太对,差辈儿了,“给你的你拿着吃!”
小皇子没看明白皇伯伯身边的这个女侍卫为何给自己一块糕点,一块松松散散看起来不那样精致的糕点。
不明白归不明白,但他脸上没有显露出一丝嫌弃,双手接过,恭恭敬敬道谢,“多谢皇伯伯!”
微微抬头对上顾十安圆溜溜的双眼,似在其中看到了期待,小皇子有点儿懵。
莫非这位女侍卫还要盯着自己吃?
可是宫中的规矩,皇嗣进口的东西都要验毒,即便是皇伯伯的人给他的。
他有些为难地抿了抿唇,仰头望向皇伯伯。
女侍卫是皇伯伯的人,女侍卫的意思是不是皇伯伯的意思?
“吃啊!”顾十安挠挠头,这跟她想的有点儿不一样,五福四季他们拿到糕点吃得可开心了,亦或是扭头哒哒哒跑回家拿给婶子二爷爷吃,哪里还有这么傻愣愣站着的?
她甚至还能想到五福拿到糕点的可爱模样,双手捧着吃,腮帮子鼓鼓的,连糕点渣子都不舍得浪费,舔着手掌吃得干干净净。
她看不懂,维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仰头看秦砚礼,眸中全是疑惑。
这娃娃咋了?
在宫里被太后那个老婆子折腾傻了?
秦砚礼被两双眼睛盯着,忍不住笑意,同样蹲下身来,掰开那块糕点自己先吃了一口,跟小皇子道:“吃吧!”
“你怎么还抢娃娃东西吃?”顾十安嘟囔一句,借着袖子遮掩又拿出来两块糕点,给他们一人一块,饿了说话啊,自个儿带了不少出来呐!
小皇子傻不愣登看着手里又多出来一块糕点,见皇伯伯将女侍卫给的糕点吃进嘴里,一副味道不错的模样,吞吞口水小心翼翼咬了一口。
眼睛顿时亮了一下,好吃,在宫中没吃过这种快碎掉的糕点,特别好吃!
“好吃吧?”顾十安拿出一块糕点塞进自己嘴里,“逍遥王府厨子做糕点好吃,做肉更好吃!”
说着不忘吹嘘一番林南风,“我相公烤肉的味道那才叫一绝,以后有机会给你尝尝,保证你吃完还想吃!”
小皇子没答话,反而先望向皇伯伯,这女侍卫有点儿没规矩,在皇伯伯面前肆意说话,不怕挨罚吗?
可看皇伯伯面上没有一丝不悦,瞧不出丁点要罚她的样子,又将目光投向顾十安,小大人一般说话,“若有机会,一定尝尝!”
秦砚礼暗暗叹了口气,宫中长大的孩子,无论是宫人还是皇子公主,哪有一丝活泛灵动,早早被教导成期望的模样。
他不禁想到在乡间田野看到的孩子,日子虽清苦却自在,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和村里的孩子们一块儿疯跑……
“今日让安姐姐带着你玩,如何?”秦砚礼对小皇子陡然升起不忍,倒不是真想让顾十安陪着玩,只是想让顾十安能多护着他点儿。
想长远一些,若是皇帝再无其他子嗣,大的体弱,眼前这位若是能无惊无险安安稳稳长大,只要不出太大纰漏,往后江山……
自己老了,真想护着他们夫妻也护不了多少年,若是和小皇子关系要好,他们夫妻二人平安到老不成问题。
顾十安可没这么多弯弯绕,直白道:“我身边才不安全好不好?”
待会儿她还要去猎场,在劫谎称伤势未愈待在营地不出去,她还得盯着在劫,哪里有空陪小皇子玩,分身乏术!
小皇子年纪虽小,可察言观色是宫中生存最基本的本事,拱手道:“多谢皇伯伯好意,不必皇伯伯担忧,我待会儿去皇兄那儿,不会乱跑!”
说着,小皇子告退,往后退开几步,扭头快步走开。
待他走远,秦砚礼缓缓说起两位小皇子的事,刻意说给顾十安听的。
“大的那个出生便身子孱弱,尚在襁褓,母妃病逝,说是病逝,实则是太后的手笔。”秦砚礼长叹一声,“小的那个母妃早产差点儿一尸两命,生下小皇子后,后宫多少人眼红嫉妒自不必说,被心腹嬷嬷设计血崩而死,两个都是可怜孩子。”
之后,皇帝几乎是将两个儿子重重保护起来,生怕有个闪失,两人打小就没有玩伴。好在兄弟感情不错,大皇子虽出门不便,但总陪着小皇子玩儿。
不得不说,秦砚礼这番话的用意恰到好处,顾十安隐隐升起怜悯之心,想了想,“带他一天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我待会儿要去办事,确定不会吓坏他?”
“男孩子胆子大些不是坏事,如今还有人护着,往后没人护着要如何?总该摔摔打打多长些见识才能有所作为。”秦砚礼轻声说了一句,算是给顾十安一个保证,出差错皇帝那儿有他顶着。
不过,他对顾十安相当有信心,论功夫身手,营地中除了在劫只有她,在她身边不说多安全,好歹遇事儿她能跑。
“行吧,那我带一天娃!”顾十安迈步走向大皇子的营帐。
秦砚礼不自觉勾起一抹笑,弟妹这么洒脱的性子,很难有人会不喜欢,尤其是宫中长大的孩子。
孩子就该有个孩子模样,会笑会跳,会哭会闹,不该这般过早懂事长大。
自个儿不就同他们一样长大吗?
好在年少时遇到了林南风,有一知己!
他这个皇伯伯给不了他们太多,好歹能拜托顾十安给他们一天的无忧无虑。
话分两头,顾十安去大皇子的营帐被拦在了外头,说是不准进去打扰大皇子休息,但语气还算客气,都知道她是逍遥王的人,没人会特意触霉头找不自在。
顾十安也不恼,不能进去打扰大皇子休息,在外头打扰总行了吧?
冲里头喊,“喂,小娃娃,带你去打猎烤肉!”
营帐内正说着话的两个皇子愣了下,小皇子最先反应过来,一蹬腿滑下凳子往外跑,快到门边时堪堪收住脚步,缓步走出去不让外人瞧见他没规没矩的模样。
“安姐姐!”小皇子唤了一声,往她身后看了两眼没瞧见皇伯伯,仰着头看她。
“走,进去说话!”顾十安可没那些个见皇族要跪的礼数,推着他进营帐,这回守卫不好拦再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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