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的果然是爻嬷嬷,平日里都是一脚开门,老门梆子都踹出坑了。
“少爷,该用膳了。”
破天荒地,爻嬷嬷给他行了一记仆从之礼。
小少年嗓子眼咕噜一下“嬷嬷今日为何这般客气?”
老婆子神态自然,“主仆之间,应该的。”
“……”
早膳是米粥,加了枣和一些认不出来的东西,带着药香。
吃完后,他试探问道“嬷嬷,我昨夜……究竟发生什么了?”
老婆子耷拉着眼皮,“少爷已经睡了五日有余,至于您做的什么梦,老仆不知道。”
“这……”
竟然睡了五天!难怪这么舒服……
厉九川扒拉着脑袋问道“我怎么记着您好像把我扔到井里去了……”
“您做了个梦,梦里大喊大叫,还蹬被子跳井,被我捞上来了。”
“……”
这老太婆……说的跟真的一样。
问不出有效的信息,厉九川照旧穿衣洗漱,背了包裹去学堂。
虽然距上次去学堂间隔时间短了点,但嬷嬷也没拦着他。
途中依然去了安宁客栈,苏姨还是好好的,这让他放心不少。
只是镇子里似乎来了两拨异乡人游走,挨家挨户地敲门劝说着什么。
厉九川路过时隐约听见一嘴什么金母元君……什么帝下之都第一天神……
没有多留,他早早回到老屋,爻嬷嬷已经在等他日常练武了。
原主厉九川从小到大都练的是一套拳法,以力大势沉,连绵不绝为优势,挥舞间风呼如浪涌,呜呜作响。
而现在这套拳法更是精猛,气力越挥越重,厉九川甚至觉得开砖裂石也轻而易举。
奈何不知这拳法名字,嬷嬷从来不说。
除了拳法,厉九川在前世还练了谭腿,步法回环转折进退顺畅,加上这无名拳更是锦上添花。
爻嬷嬷看着从小到大没练过腿的小孩突然步子有了路数,却也不惊讶,只是照旧在旁边烧水熬药,待会好叫他泡澡。
洗完澡上床睡觉,厉九川头一次觉得被子和褥子很碍事,让他觉得分外闷热。
他去打了一桶水,把熊皮和被子都拿下来,用水清洗干净石床,然后擦干直接躺上去睡觉。
整个床都是通体黑色的大石做成,还带着几分晶莹质感,睡上去凉幽幽的,极为舒服。
但要是放在前几日,他肯定会冻得睡不着。
忙了一天的少年很快陷入沉眠。
老屋是用黑色大石垒起,和厉九川的床并非一个材质,要粗糙不少。
窗子只是墙上少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门是不知名的木材削修,很是结实耐用,尽管潮湿处长出青苔,也丝毫不影响使用。
以至于门被推开时,几乎没什么声音。
有冬日冷风呼呼吹进来,躺在石床上的少年衣衫浮动,一抹阴影遮住门外月光。
此时,一种难以形容的清澈味道吹进屋来。
就像山间寒泉上拂过的冷风,冰泉散发出透彻心脾的寒冷气息,又……若有若无地飘过一缕奇异的松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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