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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北武因为她的话,陷入了沉思。
苏凝雪点到即止,也不打扰他,徐北武上辈子迟迟不开窍,等到一无所有的那一天,再去争取实际生存的机会,显然已经晚了。
若没有遇到她,不知道要吃多少苦,才有重新出头的那天。
这辈子既然提早相遇,苏凝雪希望通过点醒他,让他在绘画界大放异彩,这样即便有天徐舟进了徐家,也没有机会再霸占他的画作。
“我懂你的意思了!
”徐北武在思虑良久后,抬头看向她。“一直以来,我身边围绕的人,跟我说的都是赞扬话,只有你直接指出了我的不足,让我发现自己远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好。”
“你知道就行。”苏凝雪想起了一个词——捧杀。
徐北武一直生活在温室中,顺风顺水了半生,让他对安逸的生活习以为常,缺少了那份冲劲儿跟斗志。
“嗯,接下来,我得好好规划一下我的人生。”徐北武郑重的说。
三轮车抵达城南大院,徐北武主动付了车钱,拎着东西跟在苏凝雪身后进门。
今天是周六,王淑珍跟江韬也在家里,见徐北武来了,起身热情招待。
徐北武问候过诸位长辈,便坐下来与他们聊天。
通过这样一番接触,也就注定了,从无来往的江、徐两家,在未来会产生很深的交集。
苏凝雪在徐家后厨弄得满身都是油烟味儿,回屋换了身衣裳。
听见外头轰隆隆的车声,苏凝雪又有一阵恍惚,换好衣服她坐在床边发呆。
算上这周,江墨沉足有半个月没回来了。
“苏凝雪。”随着沉稳又不失轻快的脚步,赵靓来到她房门口,扣响房门。
“进来吧。”苏凝雪从游离中回神,起身面对赵靓。
她还是一身男孩子打扮,笔挺的西装外面套着一件深棕色妮子外套,脚踩一双版型周正的皮靴,大咧咧的笑着进门。
“我刚从街上回来,昨儿你给我做鱼,今天我请你吃桂花糕。”赵靓将油皮纸袋给她放在桌上。
四下打量着房间,忽而笑了起来。
“我记得刚去部队的时候,我谁都不认识,又因为我体能跟不上,战友都嘲笑我。”说着话,赵靓将椅子转过来,坐下后大剌剌的翘起二郎腿。“晚上我被连长处罚夜跑,饿着肚子昏过去,是江营长发现我,把我送到医务室。”
赵靓说的时候不自觉看着虚无的白墙,陷入到久远的回忆,语气里透着惆怅、伤感,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发现江营长远远没有看起来那么高冷,
于是我就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仗着他心软,蹭吃蹭喝!”
赵靓说着说着,忽然眼圈浮现出一抹红痕,看向苏凝雪时,却是笑着的。
“我从小性子野,没人能治服我,我这辈子就服过两个人,一个是江爷爷,另外一个就是江营长。”
“他既是我的偶像,也是我最信任、最敬重的哥哥!”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赵靓转瞬便释然了,起身,挪到了苏凝雪身边儿坐着。
像是寻找依靠那般,将头搁在她肩膀。
“经过这段时间我也想通了,我确实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厉害,如果不是江营长一直照顾我,我根本就完不成那些任务,我曾经很讨厌自己,为什么不是男儿,但我性的别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再纠结也没用。”
“所以,你不会入伍了?”苏凝雪喃喃的问。
赵靓点了点头,对她笑:“我已经不生我爸妈的气了,他们每天为我担惊受怕,吃不好睡不好,想想就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