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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官连忙小声劝诫:“既然身份明了,将军还是莫要冒犯为好,南嘉公主的那些部曲绝不是常年修身养性之辈,若是对上我等,胜负未定。”
刘秉不由勾唇一笑:“刘志,你这脑子以后还是去冲锋陷阵吧。”
刘志摸了摸头,心想总感觉将军又骂他了,可是他又说不出哪里骂了。
刘秉快步上前,扶住了季南嘉差点软倒的身体,刘秉这才发现她拿着姜怀人头那只手藏在衣袖抖的厉害,脸色发白,眼神涣散。
阿钦刚想斥责就听他低吼:“快些回府!”
阿钦就这样看着他抱着季南嘉上了牛车,不过事急从权,季南嘉被她扶着的时候身子已经在轻微抖动了,她也是第一回看见这般血腥的场景,手上力度失衡,还好季南嘉无事,不然她以死谢罪都难。
而被抱进牛车季南嘉开始干呕,没有进食的胃里什么都吐不出来,眼泪直流,浑身直发抖,牙齿上下打颤发出咯哒的声响。
“没事了,乖!都过去了,别想了,有我在呢。别怕!”刘秉摩挲着季南嘉的背,看着季南嘉这个样子不免有些心疼,到底只是一个娇养的闺阁女子,有些人第一次杀人或者接触死者都要缓好长时间。
季南嘉渐渐被他安抚到,但是还是感觉被血腥围绕,死人人头发质的腻滑和血液相融那种黏腻的恶心感折磨着季南嘉。
“我没有错!是他…该死!”季南嘉咬着发颤的牙勉强吐出一句。
“你当然没错,南嘉,你做了一件好事,你救了很多人的命。不要怪自己好吗?”若是刘志在这里定然要鬼叫了,这个成天黑着脸没有人情味的只知道往死里操练他们的男人此刻眼里的疼惜与怜爱都要溢出眼眶了的人,真的是他们那个冷酷无情的将军大人吗?
季南嘉心里知道,只是她没有办法克制自己的生理状态。
没有办法停止回想郡守府的种种,有的人身子还在舞姬的体内,光着的上身被鱼叉捅穿。有的人头歪着身下一大滩血迹,还有那些被划破肚皮的……
“呕……”
发抖与不停淌下的泪水完全无法控制。
刘秉只能不停的摩挲着季南嘉的背,轻声的哄着她,替她擦去不停地泪水,用车内的茶水替她擦洗沾染血迹的双手。
季南嘉死死的抱住刘秉的腰,企图摄取一点温度,如同无根浮萍紧紧抓住唯一能依靠的救命稻草。又冷又黏腻的恶心感挥之不去。
“冷……”
刘秉只能紧紧抱着她,顾不得这样于礼不合,是他大意了。
相识以来她的针锋相对,和对于他的身份抽丝剥茧的聪慧让他把她当成了一个需要防备和探索的人。即便知道她是女子,因为她的表现难免会认为她无坚不摧。
待回到公主府,仆人早就已经准备好,得知主人即将到来各处都是妥帖细心的。
刘秉抱着季南嘉跟随婢仆进入她的卧房,季南嘉紧紧的搂住他的脖颈颤声道:“脏……要沐浴。”
刘秉步伐一顿,婢仆立马应声:“早就烧好了水,奴立马让人送来,郎主且陪殿下进去侯着。”
刘秉听闻就知道此人没有见过季南嘉的丈夫越祁,此刻他才无比清晰的认识到,怀中的这个女人是一个有夫之妇。
而他……却对这个女人生了觊觎之心。
何时开始的?或许是见她为了稳定民心拿起姜怀的人头稳步前行,又或是她柔软的身躯跌入他的怀中馨香缠绕着他让他难以集中精力,又或是更早。
刘秉突然发现,他对她那个只闻其名却未曾谋面的丈夫无比嫉妒。
若是他与她感情甚笃又怎会让一个锦衣玉食的公主远赴湘阴涉险?
刘秉克制不住的以最大恶意去揣测那个得而不惜的男人,同为守卫国家安定的军人的原则与情感让他忍不住羞愧。
那人即便再差那也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儿,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唾弃一个在边境保家卫国的军人?
还垂涎他的妻子?
待水放好,婢仆想接过季南嘉,却刺激了季南嘉浑身颤抖的紧紧抱住刘秉:“不……不要靠近…我…滚开!呕~”
婢仆连忙退下。
阿钦心疼的直掉眼泪,上前想从刘秉手中接过季南嘉却拉不动,反而刺激的她更加激烈的挣扎。
刘秉连忙示意她退开。
想着季南嘉在越府所受的遭遇,克制不住的厌恶起了越祁,若不是她,殿下何至于屈尊降贵的跑到湘阴?只为了给小郎君寻一条生路,虎毒不食子啊!
越祁这个奴子竟然将她的殿下逼到这般境地,若是先帝与先太子还在,她永远都是那个傲若骄阳般的金凤凰。
“还得劳烦将军替我照看殿下,如今只有您能安抚她,请将军怜惜我家殿下…她…她从未受过这般苦楚。”说着忍不住哽咽。
刘秉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她已经被这事儿影响了,现在只能她信任的人在她身边她才觉得安全,然而这个人是他,让克制不住的欣喜又为难。
', ' ')('连忙安抚的拍了拍她:“不是要沐浴吗?我们先沐浴好不好?”
季南嘉的脸贴在他的脖颈,微弱的点了点头。
季南嘉理智深处疯狂想让自己清醒,而另一边却是重复的场景,对于一个被细心呵护了十年的人来说这次的事超出她承受的极限,即便网络上看见什么凶杀也是打了马赛克的,这么直观的现场给季南嘉的心理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刘秉只能闭着眼睛替她除去衣服,她柔软的触感跟一种轻柔的馨香对于一个对她心怀不轨的男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好不容易给她除去了衣物,进入水中时刘秉才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我转过身,殿下且安心。”
一碰到水季南嘉就清醒了一点,拼命用皂豆搓洗自己的全身,双手更是重灾区,一双纤细白嫩的手被搓的通红。
水声与搓洗声无一不是在挑战刘秉的自制力,她的腰有多软,胸有多饱满,臀肉是如何的圆润与弹性十足此刻竟然能细致的回想起来。
而季南嘉对此毫无所感,只想着洗干净就好了。
直到过去小半个时辰发现她还在搓洗自己,怕水凉了感染风寒刘秉只能出声:“殿下可好了?好了我转身了?”
季南嘉恍若未闻,刘秉不放心只能失礼转身,才发现有些地方已经被她搓破了皮,特别是双手延至臂膀多处渗出血丝。
“南嘉,南嘉!”刘秉连忙制止。
“好多血,脏!”季南嘉此时经过泪水洗刷的双眸如同稚子一般的望向刘秉,一脸认真的告诉刘秉。
刘秉哑然。
“洗干净了。”说着拿起旁边的巾子轻轻的替季南嘉擦拭,极力克制自己的目光不看向她的双手往上的区域。
“你看,很干净,没有血。”
“很干净……没有了?”
“对!没有了。”
季南嘉没有再出声,任由刘秉替她擦拭。
直到把她抱到床榻,看着她躺下闭上双眼他才真正的舒了一口气。
望向季南嘉精美绝伦的脸庞,刘秉不由沉思,便是这张脸也足以令男人沉溺。为何她的丈夫却能任由自己的妻子身陷险境?
阿钦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刘秉向她比划出去说。
“奴替殿下叩谢将军大恩!”说罢结结实实的磕在地上。
刘秉心神俱疲,挥了挥手:“起来吧!你今天守着她,若是有事再来叫我。”
阿钦点了点头:“还请将军今晚宿在公主府,就在殿下的院子吧,隔壁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刘秉也无意推辞,主要也是真的不放心季南嘉的现状,再待下去于礼不合,自己也问心有愧。
阿钦进去就发现季南嘉紧紧用被子裹住了自己,全身缩在被子里,被子不停地抖动。
“殿下!”阿钦惊呼!
刘秉踏出房门的脚怎么也放不下去,咬牙转身进入房内就看看阿钦想扯开被子却不得搭,连忙过去一把连被子跟季南嘉紧紧抱住,轻声的哼唱一首曲调怪异的曲子,宛若匈奴的语调。
低沉的歌声渐渐地安抚到了季南嘉。
刘秉挥了挥手示意阿钦退下。
“奴就候在外间,有需要您就叫我。”阿钦福身一礼转身退出。
刘秉掀开被捂的双颊通红的季南嘉,禁闭的双目不停的颤抖。
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哼唱,直到她真的睡了过去。
克制又隐忍的轻吻了她的发顶。
阿钦领着医者进了室内,几人全靠比划。
医者用笔写下症状,受惊过度,郁结在心。且忧思过度,现在精神已经极度紧绷,开了安神汤,至于郁结在心不了解病因就无法根治,除非她自己想开。
阿钦听闻不由更心疼的直落泪,殿下的不易没人比她更清楚,从刚开始的满心期待,到后来的恪守本分,再到心如死灰。
刘秉不由握紧了手心的柔荑。
季南嘉梦中铺天盖地的血色环绕,无数血掌想将她拉下去,季南嘉怎么跑都逃不开那些如影随形的血掌。
刘秉闭着眼睛假寐,就听见季南嘉梦里呓语,连忙握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哼唱那首歌谣,一只手安抚的拍着她的背。
季南嘉一片血色的梦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看不见脸的人,逆着光,后边的血掌开始消失,一阵低沉暗哑的歌声吸引着她往那个方向跑去。
刘秉看着终于安静下来的季南嘉,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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