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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无力,眼睛不睁开不觉得,一想动弹才发现全身都提不起劲儿。
她这段混沌的日子也听他说过与越祁的事,不由苦笑,她竟然也能让这位主儿放弃大好前程甘愿蜗居在这湘阴小城。
刘秉待她情深义重,若是这个任务要到终老那一天,她自然不可能就此一人过完,孩子总归会长大有自己的人生,她也一样。
而刘秉确实人品各方面在这个时代属于上佳,只怕就是现代最后季尧山也会为她定一个这样的结婚对象吧?
季南嘉就这么看着曹谙出神,没有发现身边的人已经睁开双眼。
曹谙睁开眼睛便发现季南嘉盯着自己出神,克制想把她揉进身体的欲望:“醒了?”
季南嘉晃神,好像回到了二人被困的那个早晨,点了点头:“嗯。”
“用点稻粥,你许久未进食,不宜吃旁的。”
曹谙说着便打着哈欠下床唤人。
待东西都端到床头,还见季南嘉躺着不动,这才了然。
轻笑一声,过去抱着她倚在自己身上:“我来喂你。”
季南嘉不自然的撇过脸:“叫阿钦或者成文来吧,不劳烦曹参军。”
在季南嘉看不到后面曹谙脸色瞬间一暗:“别任性了,他们都累了一天了,我伺候你用完好好睡一觉,孩子都还需要你呢。”
季南嘉也知道为了她大家都不轻松,也不再抗拒,默默接受。
曹谙看着她乖巧的靠在自己怀中,喂一口吃一口,心中柔情似水。
想来母亲当年也是这般,只可惜人心易变,情意也是。
吃好后季南嘉靠在榻上,神情扭捏,看着忙碌的曹谙欲说还休。
曹谙转身就见她这般神情不由问道:“怎么了?”
季南嘉几次欲张,复而又咬着下唇,脸色通红。
曹谙本想逗一逗她,见她这般害羞终究是狠不下心来,只得靠近她,亲了亲她光洁的额角:“乖嘉儿,想要什么,你说。”
季南嘉眼一闭破罐破摔道:“我……我想……如厕!”
曹谙噗嗤一声,见季南嘉美目一瞪,立马收敛。忍着笑意抱着她往室内的偏房走去。
放置在改造的马桶上,季南嘉看着站在眼前不动的曹谙不由低斥道:“你出去!”
曹谙见她真恼了摊了摊手:“好好好,我这就走。”
刚到门口又转头看着她:“你自己能行吗?”
季南嘉被这人羞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曹浩光!”
曹谙仰笑着出了门,吩咐阿钦把季南嘉苏醒一事告诉府里的人。
季南嘉庆幸湘阴城重修时公主府也跟着整改了,比如这个马桶,还有水管通道,虽然不能食用。
倒是洗漱的时候方便了,只要打热水进来,给阿钦她们节省了很多力气。
“阿钦,打水,我要沐浴!”季南嘉扶着门框靠着扬声喊道,实则声音只是微弱的。
曹谙听见连忙进来扶着她到一旁坐下:“我去吩咐阿钦,你先坐着。”
待沐浴时,阿钦自觉退了出去,甭管她如何义正辞严这位爷都会有数种方法把她赶到外头,霸着殿下。
阿钦表示已经习惯了。
季南嘉目瞪口呆的看着阿钦放任曹谙抱着自己进了浴室。
“你对阿钦做了什么?”季南嘉揪着曹谙衣领问道。
曹谙笑着挑了挑眉,端的风流邪肆:“我什么也没做,只是告诉她那两个小家伙的爹是我。”让她识相点这话就不必告诉季南嘉了。
曹谙将她抱在浴桶旁,季南嘉紧紧捂着胸口:“你出去我自己来。”
曹谙挑眉:“你有力气?”
又看她倔强的不说话无奈妥协转身:“又不是头一回见,我不能出去,你若是没有力气摔着又得吓坏一大帮人,你自己来。”
待都洗漱好季南嘉躺在床上:“阿钦,景儿他们可还好?刘将军他在哪儿?”
阿钦替季南嘉掩好被角:“都好,有三小姐照看着您还不放心吗?刘将军从营地回来便忙着帮您疏通经络,现下回去歇着了。”
季南嘉点了点头:“明日一早记得派人跟他说一声我醒了,省的他担忧。”
阿钦摸着眼泪点了点头:“奴省的,您还是好好养身子吧,这会儿可把我们吓坏了。”
“是我大意了,没成想姜氏竟如此大胆。”季南嘉沉下脸,本来就没打算跟这群人争什么,可偏偏他们不肯安生。
曹谙回去洗漱好后过来便看见季南嘉沉着脸,出言劝道:“这事儿等你养好身子再找她算账,现下什么也别多想,赶紧睡吧。”
季南嘉握了握无力的手心:“我睡的太多了,现下不困,你先睡。”
曹谙从矮榻上坐起,被角掉落在一旁:“既然你睡不着那我们就闲聊一会儿?”
季南嘉沉吟一会儿:“聊什么?”
曹谙身姿修长,狭小的矮榻他躺着靠在上边,下半身膝盖
', ' ')('以下都搭在边上垂着。
“嗯…聊聊你日后打算?”曹谙双手叠在脑后,双目盯着房顶,借着微黄的烛光好似能窥探到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没什么打算,景儿和两个孩子平安长大,在意的人都平安健康,百姓越来越好,这就够了。”
曹谙愣怔:“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曹谙轻笑:“不恨我们?不想报复?”
“景儿如今平安,至于你我已经算计过你一回,京都的事我得谢谢你,我们扯平了。”
“他呢?你曾经那么爱他,不会不甘?只要你想中宫之位必定是你的,你就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不想?”曹谙起身半靠着,双手微微紧握。
“你也说了那是曾经,不重要的人无需过多费神。”季南嘉轻声道。
曹谙松开了双手,一只手虚盖住双眼:“那我呢?”
“什么?”
“我是什么人?”
是重要?
还是不重要?
季南嘉沉默,经此一事,她也无法给出确切得答案。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你对我坏,我才能心安理得的对你下手。一旦这个人转头对她好还是真心的她才手足无措。
她在这之前也无数次自我安慰曹谙不过是发现有人能算计到他,恰巧他们又有过一段露水姻缘,再者他如今也确实是身败名裂才选择赖着自己。
还想着待到了自己地盘找机会给他打发走,再顺势踩一脚。
可他……
为了救自己,把底牌尽数亮给越祁,九死一生只为了救她一命。
季南嘉只能说目前而言,任务完成,二人就没有过多交际的必要。
曹谙等了许久也没有听到回应,眼眸暗淡了下来。
复而又起身走向床边,却见女人已经陷入沉睡,借着月光下柔美的脸庞一片恬静。
曹谙看了许久释怀一笑。
罢!慢慢来。
一早刘秉与季夫人还有几个孩子就到了院里,都安静等待,就怕是一场梦。
季南嘉觉轻,曹谙起身她也跟着醒了。
“还早,再睡会儿吧?”曹谙行至床前轻声询问。
季南嘉摇了摇头,身子恢复了些力气,只是依旧无法坐立。
“我听到景儿的声音了,让他们进来吧。”
门一打开,婢仆们捧着洗漱用品鱼贯而入。
待二人都清洗完毕,阿钦迎进了众人。
越衷吧嗒着跑到季南嘉面前,看着季南嘉微笑望着自己不由眼圈发红,小泪珠嘀嗒就下来了。
“阿娘,你都睡许多天了。我想让你起来陪我,可是刘叔叔与阿姨不让,你快点好起来,弟弟妹妹也想你了。景儿也想,但是景儿很乖,只有一点点哦。”
季南嘉看了一眼刘秉,下巴还冒着青茬。
季南嘉看着眼前又长高了的孩子不由感叹,总算理解人家说的孩子见风长是什么样儿了,才几个月这孩子又抽条了。
摸了摸他的头:“是阿娘不好,让景儿担忧了。不过听阿钦说景儿很棒,不仅没有闹还帮忙看着弟弟妹妹,阿娘觉得你好厉害的。”
越衷抽了抽鼻子,一脸不赞同:“阿娘莫要再当景儿三岁小娃娃了,这是哄小娃娃的话。我身为兄长,这都是儿该做的。”
屋里本来还略带伤感的气氛被他这一说倒让大家都嗤笑出声,婢仆们为了维护小主子的尊严竭力忍笑。
“好了,你阿娘无事,你该去用朝食去学堂了。”刘秉上前摸了摸越衷的头,眼睛却是紧紧的盯着季南嘉不放。
季南嘉回想他守在身旁说的那些话,看着面前这个柔声安抚着越衷的人,一点儿都没有把他的焦虑跟苦恼带给旁人。
“有阿钦他们在,如今我也醒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用老是守着我。”
刘秉低头看向季南嘉,又看了在一旁打着呵欠的曹谙,薄唇微抿:“营中最近确实不得空,我近几日白天都回不来,劳浩光兄多费心了。”
曹谙笑意微凝,眼睛微微眯起:“应该的。”
日子就在这样说不出来的诡异中一天天过去,除了那两位当事人泰然自若,季南嘉自打能自己走动后每每都尽量躲到季夫人居所处还是被两个男人换着班儿似的逮走。
“刘爻每每打营地回来便是往你这处跑,你这新居我来的都没他勤快。芬儿待他倒是亲昵。”美人懒懒的倚在矮榻案桌上调笑道。
季南嘉挑选着丝线,又不满的看了一眼季夫人一眼:“开了个角门还是离正院那么远,何苦来?”
季夫人羞怯一笑:“他是个实诚的人。”
手上的男装鹰的翅膀还差几针,补了几针:“阿姊,总不能日后我们成亲了还住公主府吧?”
季南嘉瞪大眼睛:“你…你答应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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