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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领回院里就把西房那两间屋子分给他们一家五口了,女人叫春娘,男的叫刘实,“这是灶房,正温着水呢,一会儿吃了饭你带着孩子们洗漱洗漱,正好我们家有跟他俩差不多大的孩子把衣服给他们穿,等空了再做。至于你们夫妻就穿我们的,来不及做就先穿吧。”
季南嘉领着女人熟悉院子,“这是净房,这边呢是我们夫妻住的地方,这边是我二哥和小弟的屋子,他们经常在书院,难得回来歇着,偶尔打扫下不落灰就成。”
季南嘉准许他们母亲留在家中看家,俩孩子也留下,下午就有人把手续齐全的送上了门。
这就是背后有人办事就块,香膏跟香皂的打下的人情往来,再加上各色精巧糕点,又带动了县令大人这一方的经济,单凭龙潭村应该就够这位县令大人三年后屁股往上挪动了。
小官没有政绩没有后台,若不是郑家发动的这个养猪热潮,他怕是要在这儿待到死。
当天中午季南嘉掌勺,春娘抢着想做饭被季南嘉制止了,“你可别跟我抢了,你还得跟我学呢,日后咱们得去食肆里做,有你忙的时候呢,你且先去洗漱,等着吃饭。”
见春娘踌躇着不由笑了,“你也看见我家这境况了没那么大规矩,用不着这么大阵仗!快些去吧!”
考虑一家人身体状况,也没敢太油腻,都是荤素适中,口味偏清淡的。
还分别给俩孩子炖了蛋羹,因着季南嘉要做的面脂好几味药材本地没有,郑明成打听到周边县城有就去找了,明远难得回家,又对郑明成极为依赖自然跟着跑了。
洗漱干净后的刘家人看起来好多了,春娘穿着季南嘉的衣裳,正好季南嘉的衣服偏宽大,在她穿上去后反倒正好。
看着桌上的肉,两个孩子都不敢吃,刘母也不敢动,都站着看季南嘉。
“坐着吃啊!我们家跟你们之前待的地方不一样,没那么多讲究,吃饭都一起,你们也看到了,我这小庙可分不出两桌来,赶紧吃完了好好歇会儿,家里也打扫卫生然后洗洗衣服做做饭的活儿。”说罢把两碗蛋羹端到俩孩子跟前,“坐下!吃饭。”
“夫人,这可使不得。”春娘连忙阻拦。
季南嘉强硬的拉着她,摁着她肩膀压在位置上坐下,“现在就这么一亩三分地别穷讲究了,我也是农户出身,你要真整天对我动不动请安的我们还怪不习惯呢,都坐下吃吧。”
刘母年纪大,季南嘉就把早上煨的烂糊的排骨换到她跟前,“这个嚼的动,炖了半天呢,尝尝。”
“谢谢夫人!”刘母颤颤巍巍的起身想下跪,季南嘉连忙拦住,“您快打住,我雇了您儿子儿媳,他们可得被我使唤出力的,付月钱管吃喝是理所应当的,您就安心的养着,别辜负了他们做小辈的心意。”
刘母抹着眼泪,点点头说不出话。
倒是刘实重重跪下磕了个头,“夫人但凡有所差遣,奴必定万死不辞!”
季南嘉叹息,让春娘扶他起来。
慢慢来吧。
这屋子之前请人大概打扫了一下,中午吃完饭季南嘉勒令俩孩子睡觉,又拿了钱让刘实请大夫给刘母看看,抓了药。
夫妻俩感动的一直念叨要肝脑涂地,季南嘉只认为花钱雇人,他们出力,这是很平等的事,没什么需要感恩戴德的。日后要用着他们的地方多着呢,这个时代识字的人不会为奴,为奴的大多都是私人家奴,也不会轻易弃用。像他们这样若不是有两个孩子还有老母亲的拖累,只怕也轮不到她。
夜间兄弟俩回来发现家里多了人,刘家人见过男主人后,季南嘉就跟郑明成商量将刘家男孩儿也送学堂去,跟着郑明远,恰好俩人年龄相仿有个照应也有个伴儿。自打来了县城,明远的伙伴们离的太远,都没个要好的玩伴。
季南嘉私心里是想把女孩儿也送去读书的,可惜这个时代没有书院收女子,便是有也是私人请的先生。
“等他们上手了,食肆就交给他们管着,我们还是回村里做些脂粉头油之类的,还是家里舒服。”季南嘉擦着手掀开被子道。
郑明成打了个哈欠,“都听你的,明翰明天就回来了,这个院子还是小了点,住在一起还是挤了。”
季南嘉轻笑,凑过去刮了刮他高挺的鼻梁,“也不知是谁兄弟几人睡一个炕都猴急的不管不顾,如今竟觉得这么个院子都嫌小了。”
郑明成看着烛火下娇媚可人的小妻子,一把拉过来抱在怀里:“糖糖,没有与你做上夫妻之前,我觉得我这一辈子就是为了明翰明远。我从来不敢想自己能拥有你这样的妻子,有时我真庆幸你被我早早定下了,否则以你的条件,便是去富贵人家当奶奶也是使得的。”
季南嘉乐不可支,在郑明成怀里笑的花枝乱颤,“那你是不是还想过等我日后长大了给我寻个心仪的郎君?”
郑明成一愣,他之前确实想过,这小丫头乖巧懂事,又跟明远差不多大,他自然没有其他心思,后来越相处就越怜惜,随着她长大,自己的心思也生了旖念。郑明成摸了摸
', ' ')('她发顶,轻声道:“想过。”
好在她大胆设局,好在他将计就计。
季南嘉往他怀里钻了钻,“才不给你机会娶旁的人。”
郑明成无奈,“没有旁人,只有你。”
翌日酉时初
刘家夫妇各自跟着男女主人忙活,季南嘉带着春娘在家中打扫,郑明成则是带着刘实去买明天食肆要用的香料,和订购明天的菜。
“明远!”季南嘉扬声喊道。
“哎,啥事儿?”明远正带着刘文展示他在书院学的剑术呢,拎着小木剑就跑过来了,几年过去有些黑的少年也变得白皙结实,站在季南嘉跟前竟是快要比她高了。
“你俩玩也带着慧芳啊,或者你教他们认几个字,以后可都是一家人了,你总不能厚此薄彼吧?”季南嘉拿出手绢替他擦了擦额头的汗。
少年乖觉的微蹲着身子任由她擦拭,“我知道了,你别管了,这事儿交给我你放心!”
季南嘉忍俊不禁,往他手里塞了盘刚出炉的点心,“三个人一起吃,别吵架。”
“夫人,这怎么使得?他……”春娘想推拒却被季南嘉推着进了灶房,“你就安心的看我怎么做菜吧,孩子们就让他们自己玩去。”
屋内比外头要热些,灶上三口锅都热气腾腾。
春娘看着季南嘉暗叹,这位夫人模样顶尖,气度看着无甚出彩,实则不然。虽不是高门大户的做派,却也有自成一派的矜贵优雅,可惜生错了人家,还这般手巧,若是一辈子待在乡野有几个兄弟护着倒也能平平安安,这样的样貌若是在京都,只怕……
“文儿跟慧芳也能干活的,夫人也太惯着些他们了。”春娘感慨道。
季南嘉和着面,闻言也只是摇头一笑,“左右咱们家就这么点活儿,哪儿用得着他们两个孩子了。能玩乐也就些日子了,且随着他们高兴吧。”
慧芳小心的跟在哥哥身后,看着高高的小公子心里想着娘说的要让着小公子,不能惹小公子不高兴,又怕郑明远像以前府里的公子一样欺负她,在郑明远放下糕点后,兄妹二人谁都没敢伸手。
“吃啊!糖糖说了我们一起吃,吃完了再教你们认字。可开蒙了?会背三字经么?”郑明远咬了一口蓬松的蛋糕,舒服的眯了眯眼,还是他媳妇儿做的点心好吃,外头卖的哪里有这个好。
“奴曾有幸学过一些,舍妹不曾学过。”刘文已经十二了,于他自己而言已经是大人了,加之突逢变故,倒是看着比郑明远稳重的多。
“罢了,那便从头开始吧。”
不一会儿后院便响起两道读书声,少女纤细,少年清亮,另一个则是处于变声期的尴尬有些嘶哑。
郑明翰在街道口便闻到了饭菜香味,越离家近那诱人的香味儿就越明显,几天困在考场的疲惫随着这些饭菜香也消散许多,脚步也由沉重变得轻快起来。
大门被打开的声音惊动了灶房里的两个女人,连忙出门查看,季南嘉一看是郑明翰回来了连忙擦干净手接过他身上的东西,“热水都在灶上,先吃饭还是先洗澡?”
郑明翰看见季南嘉避开自己想抱她的手,垂着眸子缩了回去,沉吟了一下,“先沐浴吧,天气热的难受。”
季南嘉连忙招呼春娘抬水,“春娘帮我打水送到净房,那个带青竹的浴桶是二爷的,仔细别错了。”
“夫人放心,奴记住了。”
季南嘉将井里澎着的杨梅汤拉了上来,用酒壶装好放在托盘里,又上楼给郑明翰取了换洗衣物和巾子。
郑明翰放好东西见她一副小妻子的贤惠模样不由心底一软,“你不陪我一起?”
季南嘉瞪了他一眼,“说什么疯话?不累?”
郑明翰顾忌自己在里边窝了几天,怕熏到季南嘉也就没再逗她,“还行,多亏了你的糖和香囊,好些人被蚊虫侵扰导致思绪不集中,我倒是感觉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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