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患者心脏出现骤停,求生欲望薄弱,准备心电复苏……”
“电击准备……”
“电击第一次……”
“电击第二次……”
四周太静了,听不到病人的一点心跳声,只有电击一下一下回荡在整间抢救室,笼罩着死亡的阴暗。
季清颜坐在抢救室外,焦急的来回折腾,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只能试图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才能缓解一点内心的恐惧。
孙泊昀坐在另一角,一言不发的看着抢救室门上的红字,他抓了抓头发,疲惫的后靠在白墙上,等待时间流逝。
这里的一切都太静了,静的可怕,也静到他无能为力。
四个小时前,两人接到电话,护士说,许星洲心脏衰竭严重,正在医院急救。他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着急忙慌的喊季清颜,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太突然了,许星洲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心脏衰竭进急救室了呢?
他无法想象季清颜会如何,但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许星洲平安无事,不然,他是愧疚孙复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星仔……”
许星洲穿过一片又一片的云雾,顺着那熟悉声音朝里喊:“……妈”
周围都是烟雾,他看不清方向,只能拼命大喊找声音来源,“妈……”
烟雾渐渐消散,显露出清明,如水洗涤过的世界一点点展现在他眼前,画面中,一男一女站在上方,不过一米距离,那么近,却又如此遥远。
“好孩子,让我看看……”
许星洲拼命抓着她的手道歉:“爸,妈,对不起……”
“瘦了,星仔你瘦了,妈妈的星仔怎么这么瘦啊!”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哭有什么用,我和你妈妈都不怪你,有什么好哭的。星仔,你要开开心心的,知道吗?”
“……爸,对不起。”他头一次诚恳的道了歉。
许民生一如既往地揉了揉他的头,笑着说,“星仔,好儿子,你永远是爸爸的骄傲,好好活着,别报仇,这些都是我们的错……”
“不是……,我当初听你们的就好了,是我一意孤行,是我……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们都会好好的,我们一家人也一定会好好的,是我引狼入室,对不起……”许星洲哭着摇头,眼里都是血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妈妈的好星仔,不哭了,不哭了,我们谁都不怪你。是我们自己造的孽,还报应到你身上……”她像是说不下去了,捂着脸轻轻哭泣。
夏柔人如其名,姣好柔弱的脸蛋看起来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样子更是惹人心疼。许星洲五官偏她,但眉眼又像许父,因此虽长得精致秀丽,但却并不显得女气,反而有种矜贵优雅的小王子感觉。
但他们疼爱的小王子现在却十分狼狈,像一个在外受了伤的孩子,企图回家找父母好来寻求安慰。
“……星仔,答应妈妈,好好活着,妈这一辈子该有的都有了,不遗憾什么,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我从小对你娇惯,就是希望你能像别的孩子一样天天出去打闹玩,偶尔撒撒娇,提点过分要求,有个快乐童年。可你太懂事了,教养礼仪是让我们增光添彩,也让你成为了很多人羡慕的对象,但星仔,妈妈最想要的就是你天天开心,我不想你为了我们去熬夜学那些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也不想要你那么懂事……”
“……我没有很辛苦,我……”
“喜欢”两个字像是钢刀,卡在喉咙口就是让他说不出来。
许星洲从来不喜欢那些,书法,美术,鉴赏,音乐,舞蹈这些他从来都不喜欢,可爸爸朋友的儿子女儿都会,他不想让爸爸丢人,就尽力每样都做到最好,好赢得掌声喝彩。
许民生没说话,只是红着眼眶看着儿子,道:“……好好活着,代替爸妈,好好活着……”
“……我不要,我不要……”
现实太痛苦了,他撑不下去了……
可是没人再回应他了,刚才的一切像是幻境,全都消失了,诡异到匪夷所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迷雾又开始弥漫,吞没了一切,许星洲心脏口处疼的痛不欲生,像是有人在强行唤醒他,他好疼,疼的睁不开眼睛了……
豆大的汗珠不断滑下,脸因为疼痛扭曲成一团,发白的嘴唇无声呢喃着,“……妈,爸,别……不要……我”
“病人恢复心跳,痛感出现,抢救成功……”
年轻医生紧绷的肌肉松懈下来,彻底松了口气,喉结滚动两下,哑着嗓子说:“准备输液,送回观察病房,手术结束。”
“出来了……”
“怎么样?人怎么样?说话!”
孙泊昀将紧追不放的季清颜拉开,看着医生解下口罩,冷静询问道:“病人情况怎么样?”
“暂时抢救回来了,但心脏衰竭问题很严重,这点我们无能为力。”
听着医生略带抱歉的口吻季清颜坐不住了,一把推开孙泊昀,“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虽然抢救回来了,但最多只能活两个月,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心脏问题实在太大了,而且本人求生欲望过于薄弱,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间,已经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会的……”听到他的话季清颜拼命摇头,抓住那医生的手不放,哭着祈求,“有办法的对不对?我有钱,要多少都有,算我求你,你救救他,救救他好不好,他不能死,不能死……”
她很少低头,但为了许星洲,低头的毫不犹豫。
医生有点惊讶,对于这种事一向司空见惯,虽然一直都公事公办,但也免不了心软,“救死扶伤是每个医生的天职,不是我们放弃他,实在是他情况确实不好,这次能救回来吊着口气已经很不容易了,不如你们去国外看看,说不定还有转机。”
“对……国外,我们去国外,一定能治好他的。”她转头看着孙泊昀语无伦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