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段承旭打开门,不大的出租屋终于重新见了光,沉冗了两个多月的出租屋,早已经覆了层薄灰尘,与他两个月前来时已相差太多。
这是许星洲去世的第七天,俗称头七,传说人死后会在第七天还魂归来,他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又再次回到了这里。
房间没人打扫,放在冰箱里的食物也早已腐烂,臭烘烘的散成一股难闻的味道。这一刻,他清醒的认识到,原来没了许星洲,这间出租屋竟然是这样的,冰冷、潮湿、脏乱、以及无法企止的黑暗。
好半天才找到一个下脚的位置,他默默打量着空荡荡的屋子,也不说话,就那样坐着。
前几天有个小男孩坐在他面前问他,说认不认识许星洲。
他很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相貌不凡的孩子,不过让他更诧异的是,这个孩子竟然说了许星洲。
事实上,他和许星洲的恩怨根本不能用认识两个字来形容,如果非要用个词的话,相爱相杀可能更合适。
长期的孤儿生活他使养成了暴躁冷漠又阴暗自私的性格,那些亲眼目睹的死亡更是让他感受不到丝毫爱,所以,他将所有恨意都加倍还给了许家人,尤其是许星洲。
第一次遇见许星洲是在一个午后,少年代表优秀学生上台演讲,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演讲台上发着光的少年身上,他也不例外。
人都喜欢好看的东西,他也一样,即使明知道不可能,也还是会有种幻想。
可这幻想在得知他叫许星洲后彻底粉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许星洲,一个夺走了他所有的人。
他曾经在本子上将这个名字写过数万遍,夹带着恨,滔天怒火的恨,永无休止的恨,不关任何情爱。
所以他看了那孩子一眼,平静地说,“不认识。”
也许他和许星洲之间最好的结局就是不认识。他不识君,君不知他。
那孩子看着年纪不大,但很老熟,冷冷说,“不认识最好,反正他早死了。”
他很清楚自己从来没得罪过这个孩子,不明白他打哪来的那么大恨意,想了想还是说,“……许星洲吗?一个路人,不值一提。”
确实不值一提,在这里,他想没什么好提的。
那孩子便不再理他,垂着脑袋走远了。
……
我看着他的瘦小的身影有点恍惚。
结婚那天季清颜来大闹了一场,她当着所有宾客的面骂我狼心狗肺,狼子野心,猪狗不如,几个保安都拉不开她,我就站在台上冷眼看她泼妇大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随她骂去吧,反正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无所谓。
而且她和孙泊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个从小到大都利用许星洲满足自己的要求,让他替自己挨打顶罪,出了事就知道躲许星洲身后找他帮忙解决的千金大小姐和一个想利用许星洲来对付我,借此找寻我的弱点从而光复自家企业曾经的辉煌,但又因为被我反利用了而怨恨许星洲的没本事公子哥。
连同我,都不是什么好人。
明明都不是好人,他们现在跳出来摇旗呐喊给谁看,惺惺作态假意虚伪,真令我作呕。
最后她骂累了,哭着告诉我许星洲死了,早上死的,死在了我结婚这年的冬天,从此我每年的结婚纪念日,都是许星洲的祭日。
司仪问我婚礼还继续吗?
我哆嗦着唇脑子一片空白,大脑不受控制,但还是说了继续。
许星洲死了,但我儿子还在。
我要给萧离一个家,一个名正言顺的家,我不能让像我一样没有家。
继续婚礼这件事毋庸置疑,哪怕许星洲死了也不能有任何改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但蜜月被我取消了,我回了趟景城,去看了我爸妈。
许家公司给我了,许民生夫妇死了,许星洲也死了,我报仇了。
我该高兴的,可为什么还有点不开心呢?
许星洲死了,我所期望的都达到了,没有麻烦了,什么都没有了,我该高兴的,该高兴的……
最近几天总爱做梦,梦到的都是许星洲这件事让我有点烦,亦使我老记起当年。
我常常梦到他轻吻我的时候,有一点我没告诉他,我很喜欢他说‘我爱你’这句话。
我开始思考为什么我会喜欢他说这句,后来我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理由,就是——我从小缺爱。
对,就是这样的。
我告诉自己,一定是小时候没人爱我,我才喜欢听的,可是后来我发现,其他人向我说‘我爱你’的时候,我并不爱听,也不喜欢。
可能我就喜欢听他说吧,我想。
萧离上了小学,经常放学后偷偷来陪我,有次我看到他脖颈的银吊坠,问他哪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说,“妈妈告诉我是个叔叔送我的。”想了想又解释说,“就是给我买雪糕的那个漂亮叔叔。”
我知道,他说的是许星洲。
这个银吊坠我印象深刻,是上次萧离食物中毒,我从他脖颈里夺回来还给许星洲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