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悒城……现可是个有名的妖域,你是把人玩够了,想再娶个妖怪回来做第四房妾?”
方负春脑袋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手有点重,落下来又慢慢摩挲几下。
府上谁都知道,这是最不能提起的话题。方伯宁的怒火被眼里素白的衣服灭了,还是好声好气地跟他逗乐:“你爹我只怕是有心无力,你要是感兴趣,我也能给你弄几个漂亮妖怪回来玩玩。”
其二者不像父子倒像仇人,只是并肩坐着都觉得变扭,方负春想躲避他的手,起身命身边的下人去备好纸和笔。
在砚台上舔去笔尖多余的墨汁,提起腕子开始写。
“金钗一对,钗头白牡丹,缀料为蕊心珍珠、花瓣脂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红玛瑙手镯一对,无杂无纹,款式需端庄大气。”
“贴身绢巾几条,绣工针脚细密,布料要最上品真丝。”
方伯宁在旁边叉着腰看着宝贝儿子漂亮的字落在纸上,实在是不解:“你的生辰礼,为什么尽要些女人东西?”
方负春皱起眉头剜他一眼,都说从商之人头脑精明,现在也觉得不甚准确,他这爹莫不是用脑子换来的家产。
“二娘性子那么柔,我估计也是向来不会主动伸手问你讨要些东西,你便不给?姐姐还有十日就从夫家回府探亲,你不备礼?前日你在路边遇上陈府嫡女,硬要了人家一个帕子,是打算自己娶她,还是让我娶她?”
几个问题砸来,方老爷哑口无言,自己没注意欠下的庄庄债,到头来还得让儿子帮忙想着还。
见他一时说不出话,方负春又低头继续写下最后一个。
“七宝佛珠一串,金、银、琉璃、珊瑚、砗磲、赤珠、玛瑙。要沐香三日,高僧开光。”
写完之后他放下笔,将纸拿起来拍在方伯宁胸前,有些皮笑肉不笑:“这点小事,应该不为难爹吧?”
“不为难,不为难,爹一定办到。”男人按住纸张折得四四方方塞进怀里,又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问,“那陈家的小丫头身姿款款,分花拂柳,你真的不考虑考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是没见过她在书院嚣张跋扈的模样,脾气可差的很。”方负春撇着嘴望向台上,格外惋惜地摇摇头,“你要是真这么喜欢啊,再生个儿子许配给她不就得了。”
领舞的美人察觉到那束目光,捧着琵琶竖了个姿势立住,媚眼如丝,化作一只虚无缥缈的玉手,指尖微弯勾起琴弦,就像隔空勾住他的魂,谁都叫不回。
良女不看,偏要看戏子,方伯宁气不打一处来,又舍不得揍,跌坐回楠木椅的靠背上吸吸鼻子,不免有股人到中年不留儿的落寞感。
方负春的眼神逐渐发愣,涣散地直盯着美人看,脚步也愈发不听使唤,拖拉着靴子越走越近,很快就到了台子下方。
美人身姿扭转,身侧裙边滑落,露出双白嫩的大腿,再配琵琶发出的弦乐,叫人根本挪不开眼睛。
红唇初见是一团粉肉钻出,而后抖了几下分开岔口滑过嘴角,眸眼锐利发绿,身上隐隐浮现出层层叠叠泛着异色的鳞片,俨然是副青蛇模样。
少年站在台边装作与她对视良久,感觉眼睛干涩至极,快速眨了几下就立刻聚焦起来,赔上一个伪善的笑容。
美人倏地恢复正常,更是明显有些不可置信地慌乱起来,拨弄琵琶的声音又急又快,只听“叮”的一声,子弦已然随着尾音崩断,狠狠抽在手上。
“永乐折芳楼的姐姐们都是朱唇翠黛,轻纱风姿嫣然,今日一见我倒觉得是词不配人。”
看来今天的客不知是僧多粥少,只怕那副皮包骨头让一妖一口也不够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以邪驱邪,是方伯宁能做出来的事,但胆子应该不会这般大。若是他知道这邪还想要诱惑他儿子,只怕是会天翻地覆。
歌舞毕了,正巧就在众人好不容易安静下来这么一小会的时间,传来打更人断断续续敲梆子的声音,沉闷如敲在心窝上。
“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尾音拖得绵长无力,融进风里才被带入府中每个人的耳朵,但很快就停了。
宾客提着贺礼前来,小寿星却懒得浪费时间应酬,方才那位美人只是回头功夫就已不见踪影,实在是太心急。
他掩着脸打了个哈欠,拱手打断对方阿谀奉承:“心意都领下了,接下来就由我爹带各位吃好喝好玩好。天色不早,我有些困顿,想回去休息休息。”
说完他便转头就走,徒留几位长辈提着东西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反应过来才指着他的背颤声大骂。
“真是惯坏了,将来肯定是逆子啊,逆子。”
方负春只摆了摆手,佯装伸个懒腰,他何止将来是逆子,现在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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