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彩师与Sherry闲聊了一阵,起身提着灯去查房,第一间病房一切正常,到二楼第二间病房,一进门便闻到一股排泄物的味道,练彩师立刻来到了病人的床前,一看病人闭着两只眼睛正在抽搐,是在睡眠之中发生了癫痫,练彩师连忙让Sherry去拿压舌板和纱布,用纱布包裹了压舌板,放在病人两排牙齿之间,又把病人头部下面的枕头抽出来,把头位放低,让头侧向一面,让唾液流出,以免呛到,又掀开被子,准备给他更换裤子。
这个时候房间里另外几个病人也都惊醒,纷纷问着:“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练彩师手里拿着毛巾,说道:“他突发癫痫,大家放松一些,保持安静,有我们在这里,会处理好的。”
Sherry也安慰了大家几句,病房里终于渐渐平息了下来,其他人又倒下来睡觉,不过这一个晚上多数都没有睡着,练彩师则是和Sherry在这里看护了一夜。
到了清晨,病人终于醒过来,他看了看身边的护士,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问道:“我昨晚又发病了么?”
练彩师点了点头:“是的,夜间发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病人再一看自己的裤子,也已经换过了,昨晚穿的不是这一条,愈发羞耻:“啊,我是尿裤子了么?”
练彩师宽慰道:“这是癫痫的病理反应,有的时候是会发生这种状况。”
病人两只手捂住了脸:“唉,为什么居然我要抽羊角风啊!本来好好的走路,忽然间就栽倒在那里,让人看到,多不体面啊!”
嘴歪眼斜,口吐白沫,就为了这个羊角风,自己远近知名,都晓得自己会抽风,三十几岁了还没有说上媳妇,谁家的好姑娘也不肯和自己一起,倒是也有媒人来说亲,然而说的那女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双亲先就不能答应,自己的儿子虽然爱抽风,也不能那样将就,自己也是心有不甘,以至于拖到现在也没有成亲,想一想心里就难过。
练彩师和他解释:“癫痫是短暂的脑功能失调,就是大脑突然间不像平时那样工作,这只是一种疾病,没有什么体面不体面的,人生了病,大家都会关心他的。癫痫如果护理得当,一般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还是可以好好地生活啊,生活之中还有许多美好的事情,等待人去欣赏,如果放松心情,也可以减少癫痫的发作,总之,即使有癫痫,也可以开开心心地过。”
男人眼巴巴望着练彩师,多么好的护士,能够和自己说这些话,自己从前遇到的人,都只会斜着眼睛看自己,背后指指点点,嘁嘁喳喳,自己仿佛听到了议论的话:“看看那个人,他抽风!”
语声中满是嫌弃厌恶。
然而这位练姑娘,她就能够开解自己,和自己说,癫痫也能过好日子,让人感到心里真的暖起来,这个世上还有练姑娘这样的人,就好像空中出现一束光。
练彩师一个晚班又接连一个白班,中间只偷空打了个盹,一整天全靠浓咖啡顶着,激发起体内潜在的能量,到了晚上下班的时候,实在有些支撑不住,回到家里一头栽倒,当时就想睡了,总算强撑着吃了晚饭,又料理了一点家务,这才躺下来。
就这样又过了两三天,练彩师才终于恢复过来,十八号傍晚下了班,她回到家中,晚饭之后,碗先不洗,便来到菜圃那里,大半个月没有照管这里了,野草都长了起来,显得这田圃都有些荒芜了,于是练彩师赶快便除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练彩师拿了一柄锄头,弓着腰将菜地之间的杂草除去,这时大约六点半多一点,夕阳虽然转瞬即逝,但仍然辉煌,暗青色的天空之中,堆积着一层层的云,练彩师估计明天可能要下雨,不过此时给夕阳镀了一层金色的密云显得非常壮丽,整个西边的天空都有一种瑰丽奇异的魅惑,尤其从半山看去,这种魅惑更是清晰,而且仿佛与人的距离更近,练彩师侧过头向天边望去,只觉得好像一幅巨大的油画挂在天空,而就在这样神奇的布景之中,自己在锄地。
到了这个时候,种植对于练彩师,已经不仅仅是为了生存,节约食品经费,在几年的菜圃劳作之中,练彩师发现,种植能够给自己带来快乐,放松紧张的心情,每当她在田园之中劳动一番,就仿佛练习了一段瑜伽,浑身通泰,心情也轻松了,很能够陶冶性情,此时练彩师给菜地除草,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生活又恢复了常规的节奏。
就在这一个夜晚,上海城中一所大宅内,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子正在和侍女说话:“爹爹这几天忙着和一个什么人见面哩?”
丫鬟小香笑嘻嘻地说:“小姐,我刚刚打听了,是一个洋人,叫华尔的,人家说他是花旗国人。”
那小姐咯咯也乐:“原来是花旗国的人,那么他说起话来,便也是叽里咕噜,叽里咕噜的咯?”
小香笑道:“想来就是这样,小姐学得真像!那洋人的话,想来只有老爷听得懂。”
小姐又问:“他们说什么哩?”
小香摇头:“不很清楚,想来是打长毛的事。”
小姐面色登时微微有些发沉,皱眉道:“整天就是这些事,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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