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太子妃[重生]作者:风吹翦羽
正文第59章
太子妃[重生]作者:风吹翦羽
第59章
淮王妃收起心中的思绪,对着圣人行了一个标准的万福礼,口里恭敬的问安,“妾见过圣人,圣人万福。”
“起罢,你身子不好,快快坐下。”圣人叫了起,并且让书房里侍候的内监抬了张椅子让淮王妃入座。淮王妃又谢了赐坐,这才恭敬地坐下,并且低垂着头等着圣人的发问。
“时间过得真快,朕还记得当年和贺家大郎一起谈笑的时候,一转眼间,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圣人并没有提及淮王,却是开口就说起贺家大郎。
淮王妃听罢心下一紧,不知圣人突然提起阿兄是何意,只得斟酌着开口说道:“多谢圣人的挂念,若是妾的阿兄知晓了,想必也是极为高兴的。”
“嗯,若能如此最好。”圣人淡淡地说道,语气突然变得冷漠,让淮王妃的心里咯噔了一声,想起自己在偏殿候了一整日,再听圣人此时的言论,莫非是家里头出了什么事?否则圣人又怎会用这样的语气提起贺家?她心里有些着急,却也知道不能擅自提问,只能顺着圣人的话说下去。
“圣人容禀,圣人对妾的阿兄如此厚爱,妾的阿兄自是不敢或忘,就是妾也是时刻记着圣人的恩典,在淮王府中不敢行差踏错,就怕辜负了圣人的指婚。”淮王妃慢慢地说着,面上一片沉静,丝毫看不出心里的焦急。
“……王妃多虑了,朕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圣人听罢眼神晦涩地盯着淮王妃看了一会儿,然后才缓了语调,笑着说道。淮王妃抿了抿唇,挤出一丝笑容,心却是不断向下沉,看来今日圣人召了自己入宫,除去大王的事儿之外,怕是贺家也出了什么事。
“朕今日本想召淮王入宫说话,谁知竟是这样不巧,淮王不在府中,且听闻淮王已有多日未回府了,朕想着王妃代淮王走一趟也是好的,只方才和严阁老们谈得久了些,让王妃好等了。”圣人又恢复了原先温和的模样,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让淮王妃的心七上八下的。
“回圣人,妾惶恐,圣人本就该以国事为重,妾只是淮王妃,自该排在国事之后。”淮王妃摸不准圣人的心思,只得硬着头皮将自己和淮王府定位在家事上,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让圣人将淮王的所作所为上升到国事上头,只怕淮王府上下全都要给窦泽这蠢家伙陪葬了。
“……时娘,朕一直以来最欣赏的,便是你的识趣。”圣人听罢,叹息了一声,突然开口唤着淮王妃的名讳,淮王妃心下一震,忍不住抬头快速扫了圣人一眼,就见圣人眼中带着点怀念,正温和的望着自己。她的心里有些慌乱,不晓得圣人此时用这样亲切的口吻,唤着自己的名讳有何用意,她的心里没有一丝欣喜,只有无尽的惶恐,直挺的后背更是冒出了涔涔冷汗。
“多谢圣人谬赞,妾不敢当。”贺时娘抿了抿唇,恭敬地说道。
谁知圣人接下来竟是抛出了一个让人错愕的消息,“时娘,贺家反了。”圣人语毕双眼直盯着贺时娘,想看清楚她的表情变化,而贺时娘因为这短短的六个字,已然是肝胆俱裂,满脸的不可置信。
“回…回圣……人,贺家…贺家……反了?”贺时娘艰涩的开口问道,两眼茫然无神,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整个人显得单薄又脆弱,彷佛下一瞬间就会倒下去似的。
圣人的心里闪过一丝怜悯,随后又硬起心肠,端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淡淡地说道:“你没听错,今日八百里加急送进来的消息,西北贺家带兵反了。”
贺时娘的身子本就虚弱,这些年来为了和淮王斗法,身子骨一直没养好,今儿个又因着羽林军包围了淮王府,她在偏殿里忧心焦虑了一整天,此时听闻了贺家造反的消息,就像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贺时娘嘤咛一声,竟是眼一闭就这样昏死了过去。
圣人的眼神一闪,身形微微一动,最后却是仍然坐在书案后并未起身,他眼睁睁看着贺时娘摔倒在地,一旁的宫婢和内监们没有他的吩咐,自是不敢擅自移动,因此贺时娘便倒在那里,发髻上的珠花和步摇散了一地。
过了许久,低垂着头不敢出声的宫人们,这才听见了圣人有些低哑的嗓音响起,“将淮王妃送到立政殿,让皇后好生照看着。”随即有两个宫婢立刻上前,手脚利落的搀扶起贺时娘,将她抬出书房,用一张软轿子送到了立政殿。
立政殿里皇后错愕的望着昏迷的淮王妃,一旁护送着淮王妃前来的吕福上前一步,将圣人的口谕转达一遍,皇后听罢蹙眉问道:“淮王妃身体不适为何不送回淮王府去?反倒要将人抬到本宫的立政殿?”
“回娘娘,小的不知,小的只是奉旨行事。”吕福躬身行礼,恭敬的答道。
皇后的脸色又沉了一分,可吕福是圣人跟前得用的大内监,就是她也不好明着得罪对方,因此只得按捺下心里的不悦,开口说道:“行了,本宫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圣人,本宫会好好照顾淮王妃的。”吕福得了皇后的准话,又看着皇后将淮王妃安顿好了,这才领着其余的宫人,离开立政殿。……
另一边,刚和卓惊凡分开的窦淳,收到了吕福的消息,他沉着脸瞪着有全传给他的纸条,沉吟一会儿后,才开口说道:“让有寿亲自去盯着立政殿,务必将淮王妃保护好。”候在一旁的有福领了命令,立刻退下去传话。
窦淳沉着脸起身离开床榻,走到桌案旁,将手上的纸条放在烛火里,很快的纸条就烧成了灰烬,一旁的有全立刻上前将那一撮灰烬处理干净,然后又退回原地垂首站着。窦淳见纸条已经被毁尸灭迹了,这才又坐回床榻上,随后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轻声说道:“你帮我多谢吕公公,之后的消息你别插手了,派一个不识字的小内监去跑腿罢。”
尽管窦淳知道有全不会偷看纸条的内容,可是他不敢冒险,这一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有全是他栽培已久的心腹,他不想让对方折在这件事儿上。吕福冒着生命危险给他递了消息,若是被圣人发现了,吕福或许能够逃过死罪,但是那个替吕福跑腿的中间人,肯定活不了,所以他得先将有全给摘出来才行。
幸而有全只递了这么一次消息,往后不再让他沾手,兴许能够保住他的命。
有全不晓得吕公公这次的纸条内容是什么,只是见到殿下的脸色难看,语气又是这般郑重,自是连声应下,心里也在盘算着找谁去跑腿比较恰当。不过同时他也有些好奇,吕公公传递消息给殿下不是一次两次了,如何这一次殿下竟是不敢让他沾手?他仔细回想吕公公将纸条交给自己时的脸色,心里顿时一个咯噔,知道这次的事怕是不小,也就熄了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