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梁缘从睁眼的那刻就开始犯了烟瘾,折腾半宿的身体让他不能利落地坐起身,只能不徐不疾地靠上床头。
他右手习惯性地往老地方摸烟,突然想起昨晚陆泽霖离开前把他仅剩的烟都带走了,并明令禁止他再犯。
明明那男人烟瘾比他更大,一天工作下来不抽个七八根都不行,可还是打着“吸烟有害健康”的名义管着他戒烟。
相处这么久了,梁缘多少能察觉出陆泽霖性格上有大毛病,占有欲极强,像只野狗热衷于给自己的地盘打标记,理所应当地认为被他碰过的东西都归属于他,物品是,人也是。
梁缘心想,世界上还有这种自私又傻逼的男人存在,靠,真是该死的现实。
他缓了会儿,才慢吞吞地爬起床走进浴室洗漱,调好温度打开花洒。
一片水汽蒸腾中,梁缘瘦削素白的脸庞伴着水温升高染上了红晕,随后像是触碰到了什么东西脸色一青。
只见未清理的浓腻白浊顺着纤长优美的指尖滑下,白净的大腿根部还蓄积了些秽物,他蹙起眉,视线无机质的冷冷扫过。
梁缘收拾完床铺,抬头看了眼窗外,雨过放晴的天空是一派碧蓝如洗,三两只麻雀立在老树枝头叽喳喧闹。
正是生机勃勃的好景象,仿佛昨晚下过的暴雨已然了若无痕。
他打开震动的手机,里面仅有的几条都是科室群的消息,最新一条还是同事发的让他今天夜班早点过来,他指腹微微一动,在键盘上轻轻敲字:好。
他回复完就退出了消息界面,正想息屏的手指一顿,认命般切换了另一个号,往好友栏下滑找到了熟悉的头像,一个过于漂亮的清瘦男人抱着似有四五岁大的小女孩,蹲坐在风景如画的鹊粤桥头,落日余晖下两人的笑容显得额外真挚美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梁缘放大这张图盯了很久,心口蓦然一坠,泛起密密麻麻的针尖戳刺。
疼吗,大概是不疼的,因为早就习惯了。
可他偏要自虐似的点进那人朋友圈,那人不常发动态,少有的几则也是关于日常,有女儿第一次学会喊爸爸的文字感慨,也有自己开车去苍龙山爬上山顶看日出的视频,还有情人节当天收到丈夫为他铺满了整艘熠熠发光的蓝玫瑰海船照……
很丰富有趣的人生,可惜都不是我的,梁缘漠然地想。
夏日夜色黑得很慢,人行道两侧种植的梧桐挂满了蝉鸣,有三两行人或并排或独自走在路上,晚风惬意拂面,飘过一阵清浅花香。
沿电梯抵达十七楼,梁缘右转进入胃肠外科,跟忙碌中的同事们快速打过招呼,随后就去医生值班室换好了白大褂出来。
凌晨时分护士接到急诊科电话,说是要接收个阑尾炎患者,让他们准备一下。
年轻护士憔悴着一张俏脸去布置病床,身心疲惫的梁缘也同样憔悴着,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去洗了把脸。
入夜的医院走廊只有一盏微弱的光源,回来的路上梁缘远远就看见有两个男人站在护士台前,头顶开着的白炽灯照亮了他们的模样。
梁缘插在兜里找笔的手顿了一下,走近了还能听见高点的男人搂着身旁面色纸白的青年嘘寒问暖,焦急的神情真像是恨不能替他受罪。
下一秒,转过头喊医生的高大男人顿时愣住了,可很快就面色如常地道:“这么晚真是辛苦医生了。”
梁缘礼貌微笑,转身进办公室开医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另一个仿佛在梦里出现过很多次的声音突然叫住他:“请等一下。”
梁缘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他,接过递来的东西,发现是自己刚才找了很久都没找到的那支钢笔。
灯光映在身后面容精致却略显苍白的青年脸上,他的鼻子很挺,鼻尖带点弧度显得面部柔和,嘴角是天生的微微上翘,任谁见了都讨喜欢。
梁缘深深看了他一眼,很快就收回视线,轻声道了句多谢。
陆泽霖走前吻了吻打完消炎针的爱人睡脸,确保自己短暂地离开不会产生影响后,便关门拉过一旁靠墙的梁缘,直奔走廊尽头的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