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玄奘微微一笑,说道:“张果道友误会了。贫僧师徒乃是禅修,一向只是诵经礼佛,在红尘中打磨一颗佛心,并不曾修炼那等道法神通。故而身上并无法力,却是让道友见笑了。”
他顿了顿,又自淡淡说道:“贫僧师徒在数天前,途经此地,见城中百姓苦於鬼患,惶惶不可终日,也感于城中官吏的一番拳拳之心,便不自量力前来此地勘查鬼情,看看能否找到平息鬼患的契机。然後,便遇上了道友,当真是造化,否则单凭贫僧师徒,实在难以平息这场鬼患。”
张果惊叹说道:“事情竟是如此?”
他目光闪动,上上下下打量了师徒二人半晌,随後伸手指着那块被玄奘随手放在一旁的漆黑石头,含笑说道:“这块Y铁,如此硕大,倒也难得,怕不有千斤之重。而禅师这般举重若轻,力气惊人,却也不算做寻常僧人。”
张果说着,目光又自转到辩机身上,说道:“禅师这位贵徒,身後背负的两口长剑,隐隐透出寒X灵气,并非世俗利器所能相b,日後若能心神交修,或能成为法宝之属。故而,也不能算做寻常僧人。”
张果点评过师徒二人,又自喃喃说道:“话虽如此,然则两位身无法力,又如何能够除去镇守阵眼的两头大鬼,这却是让贫道想不通了……。这世事之奇妙,也莫过於如此了。”
玄奘笑了笑,待得张果自言自语了片刻,才说道:“贫僧师徒所为,不过是有些机缘巧合,当不得真本事。贫僧倒是觉得,这石窟中的数万怨灵,如此强行镇压封印,似乎并非长久之策。一旦有所疏漏,便如本次鬼患一般,为附近的黎民百姓带来无边灾祸。”
张果回过神来,沉Y说道:“不知禅师有何想法?”
玄奘说道:“贫僧所在的金山寺,每年都有一些僧人外出云游,磨炼身心。若是能够安排这些僧人,每年来此诵经超度,当能解脱一些怨灵。此地怨灵虽多,若是此举能成定例,每年这般超度下去,过得一两百年,或是三五百年,这怨灵终有清空的时候。道友意下如何?”
张果闻言,便眯着眼睛,缓缓说道:“此地千百年以来,便是三清观的地盘,任其它门派有多大势力,也从来涉足不得。禅师此举,莫不是要虎口夺食,将佛门势力扩张到我三清观的地盘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玄奘脸sE淡淡,摇头说道:“贫僧不敢作如此想念。金山寺乃是积纳世俗香火的寻常寺庙,如何敢与贵观争夺地盘。贫僧所言,乃是为解脱此间无数怨灵,以及生活在此地的无数黎民百姓。这也正是,贫僧一直修持的慈悲心。”
张果脸sE一沉,冷冷瞧了玄奘半晌,忽然展颜一笑,朗声说道:“贫道跟禅师开玩笑罢了。其实,我三清观并不看重这等世俗势力。此番贫道能够镇压鬼物,修复封印,两位禅师也是有功劳的。禅师所言,也正是根子上的解决办法。
他沉Y了片刻,便自说道:“此事贫道倒可以做主,禅师所在的金山寺,每年可派出一些僧人到此驻紮,超度怨灵。待贫道回去禀过掌门,自会有执事道人前往贵寺,商洽相关事宜。此事便是掌门不允,贫道也会给禅师一个满意交待。”
玄奘站起身来,合十深深一拜,说道:“道友大德。贫僧代石窟中的数万怨灵,以及雍丘城的黎民百姓,谢过道友了。”
张果端坐在石凳上,受了他这记大礼,深深地看着他,叹息说道:“佛道路子不同,不过禅师所为,甚让贫道敬佩。贫道一心潜修,却是过於超然物外,太上忘情了,欠缺一份为天下苍生着想的x怀。”
此後,张果便不再提答谢之事。
两人又自谈说了一些闲话,从天南地北的习俗逸事,到修行上的感悟,聊得兴致盎然,颇是相投,後来连彼此的称谓也都改了。
不觉间,已是到了日落时分。
张果忽然叹息一声,说道:“和尚,你此番是去长安参加佛会的吧?”
玄奘点头称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张果沉Y着说道:“此番长安佛会,或会生出惊人变故。和尚并非修行中人,此去路途凶险,恐怕难以安全抵达,不若就此转回,便可保得一身平安。这是贫道一家之言,和尚可听得进去?”
玄奘心念一转,说道:“个中隐情,道兄可否相告?”
张果摇头不答,却抬头看了看天sE,说道:“贫道原先有个约会,因临时前来此地封镇鬼物,耽误了好些时间,如今若再不动身,便是赶不及了。和尚,咱们就此别过罢了。”
玄奘听得他忽然告辞,微微有些愕然,便站起身来相送。
张果并没有施展那等淩空步虚的神奇道法离开,而是沿着石阶缓缓从半山腰一步步的走下,师徒二人便一路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