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把最近自己的状态称作回光返照。
不断地想起过去的日子,凭着记忆我就能把穆慎修的种种姿态描绘得分毫不差。
今天和小克去曼彻斯特例行抽查,我俩站在一起画风迥异,他西装革履,抹着发胶,道貌岸然地像个禽兽,我穿着宽松的卫衣和运动裤,肩上搁着耳机。
谁是大爷谁是跟班一清二楚。
小克对我懈怠的态度非常不满,他说:“你好歹穿个正装啊,衬得我跟个傻子似的。”
“想想都累。”我在街摊上买了份松饼,边走边吃,“你现在去运动商店变装还来得及。”
小克问:“那换下的衣服放哪儿?”
“自己拎着啊。”
“太挫了。”
这松饼好吃死了,我对小克说。
“你闭嘴吧。”小克说,“体谅一下我能看不能吃的心情。”
他最近减重增肌,一切垃圾食品与他无缘,真惨。
在国内,要是我买了松饼,穆慎修一定会凑过来,我俩一块吃。
我慢慢咀嚼,松饼香软的滋味在口腔中打转。一直到了目的地,我还有大半没吃,虽然有点冷了,但也不差。
严肃的会面,本来应该无比完美,可惜我在吃松饼。
小克把资料投放到屏幕上,他一张张翻下去,与会的几个人脸色就越发不对劲。
“这个事儿吧,”我说道,“等我吃完松饼再动手,成不?”
可惜他们不给我这个机会。
虽然小克一枪一个小朋友十分精彩,但还有源源不断的保镖冲进来。
他冲我吼道:“你就不能他妈干完再吃吗?”
我遗憾地放下松饼,又要大干一场了。
“叫清道夫。”我把枪丢小克怀里,吃完了最后一口松饼,“钱走账。”
清道夫是一个通称,他们专门料理事后状况,比如这满地的尸体。清道夫到处都有,和家政行业一样,质量有好有坏,牛逼的办全国连锁,叫啥我忘了,反正是个缩写。
不过要是心大,也可以不理,这堆尸体迟早会被人发现的。
说到松饼,我想起我和穆慎修去上海世博会,那时候真是热闹,好像快有十年了吧。人特别多,我记得看日本馆起码得在棚子底下等两个多小时。
夏天,户外只有喷水和风扇降温,我实在不想排队,挤在人肉堆里活受罪。
就和穆慎修去那些小馆,比方说那些太平洋上的小国,不用排队就能进去参观了,里头的展览都很有意思,渔网、草席,奇特的木雕,原始而诱人。参观完毕后还可以在本子里搭一个印章做纪念。
和穆慎修去吃东西,喝尼泊尔的奶茶,味道我现在早就想不起来了。看到别人在吃刚烘烤出炉的松饼,我也想吃,我们就去排队。
三块松饼隔着纸巾叠在一起,价格并不便宜,味道也不能说有多好,尤其是它还和纸巾黏一起了,撕都撕不干净。但我和穆慎修依然吃得开心,靠在路灯旁边,你一口我一口。
像两个小傻子。
吃完后,穆慎修说我看有个人在吃个什么国的烤肠,土耳其烤肠?我们去试试呗。
好啊。
世博会硬生生被我们玩成了试吃会,没涨什么见识,只是吃撑了。
“Jane,走了。”
“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