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里,玉漱就又主动的缠上来,“我给阿郎擦干头发。”擦干头发,换上衣服。
天黑后的乡村很宁静,西院的学堂只上中午的课,作坊也是天黑就停了下来。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没啥娱乐活动可言。
玉漱一直缠着李逸,一心求宠。
“素君,”李逸叫来姬氏,让她过来一起盘点下最近的账目。
姬氏掀帘进屋,新罗婢不满的嘟起嘴坐到一边。
“玉漱你先回房休息吧,我跟素君理理账。”
新罗婢不情不愿的离开。
回首这一个多月来,李逸也从一开始一无所有卖锅,到现在也是大院两座,马骡牛数头了。
细细盘点一番,李逸很满意,
他一开始卖雪平锅,卖了十一两黄金,以及一头牛和一些粮绢,后来卖焖烧杯,卖了一百五十匹绢。然后李世民、太子建成、皇帝李渊也都赏赐了他一些绢,还有马、金银器等。
他上次长安卖粮,赚了六百多匹绢。
这段时间主要销是买了四头骡子,还有三十口平底锅,数口大锅等,还有就是盖两个院子。
盖房子建作坊这些其实开销不算大,
作坊一直很赚钱,一开始就是营利的,且利润较高。
学校那边因为有校会的捐赠,分开算账,那里也基本上不用他再投钱进去,反而还能买田出租,借贷收息。
“现在家里大牲口有三匹马四头骡子一头牛,丁婢三口小奴二人,御宿乡的稻地三十亩,桑田二十亩,浅水县封爵永业田五百亩,陛下三原赐田百亩······”
“家里现在大豆、小麦、稻谷、粟等粮食还有几十石,绢有三千一百二十八匹,铜钱八万七千三百钱,黄金十七两·····”
“校会那边,有田一百八十亩,都已出租,定的亩租六斗。粮食有一百多石,绢八百多匹·····”
李逸听了不由感叹,
不算校会的钱粮土地,
他自己这里,光是绢,就值百万钱了,这才不到两个月啊,他就已经这么成功了,
果然是金子到哪都会发光,心里不由小小得意了一下。
姬氏提醒李逸:“浅水塬的五百亩永业田,还有渭北三原县的那一百亩田,得尽快去接收,我建议阿郎趁现在兵荒马乱逃荒,到长安三桥去挑选一些弃籍逃荒的灾民,招为部曲,安置到浅水和三原耕种那六百亩地,
一户人家可耕百亩,那么招个六七户灾民为部曲,置买些耕牛、农具,修房屋,长远来看,比起直接招长短工更划算一些,就是开始钱多点。
比起直接出租也划算。”
李逸觉得也有点道理,但有个问题也不好解决,那就是他光棍一个,又没有家族亲戚可用,浅水县离这五百里,就算三原县也离这一百多里,
招些灾民过去种地,可没人管,到时把他牛啊耕具卷走都不知道。
“还是租出去吧,哪怕租子少些也没事,以后有条件了再自己派人经营。”
姬氏记了下来。
“阿郎现在手里有这么多绢,应当考虑买田置地,或是放贷,钱生钱,上到王公贵族世家,下到地主豪强都是这样做的。
我们门口就是滈水,可以考虑修堰拦水建个碾硙,碾米磨面,其中利益很不错。”
李逸也知道这年头没有官办的银行等金融机构,民间借贷需求却是一直很大,所以寺庙的香积厨,官府的公廨钱等,都搞借贷,挺混乱,且利息都很高。
而且朝廷的态度,向来是任依私契,官不为理。
朝廷对于高利贷的限制标准,也只是每月不得过六分,积日虽多,不得过一倍。
可实际上官府公廨钱的月利都是八分,民间十分,十五分,二十分甚至都很普遍,所谓不得过一倍,更只是空话。
李逸发现现在乡下的民间借贷,一般都比较小额,月利普遍是百分之十到二十之间,有些利滚利超十倍的都有。
对于放贷这个事,李逸也知民间是有切实的需求,但他并不愿意放高利贷。
高利贷太害人了。
“阿郎若不愿意自己放贷,可以把钱绢存到寺庙香积厨,一般有三五分月利。”
“阿郎也可以开个僦柜,用绢做本钱,做典当生意。”
僦柜就是典当行,这行业如今也基本上是寺庙垄断的,他们称为长生库或质库,也是个暴利行业,一般都是搞短期抵押贷,周转快利润高。既能赚抵押贷的利息,还能赚那些无法赎回绝当的抵押物回收的钱。
“这个回头再说,”李逸摇了摇头。
姬氏提醒李逸,“阿郎得早做打算,这些钱绢放在家里除了虫蛀鼠咬损坏,可不会增值,如果自己放贷,能有倍利。就算买田置地出租,租子也很可观。哪怕是把绢放到寺庙香积厨,都有三五分的利。”
李逸打了个哈欠,“知道了,我会考虑的,”
姬氏起身,“阿郎早点休息,奴婢先回房了。”
“今晚留下吧。”李逸发出请求,
姬氏站在那,身体僵住,脸红耳热。
“不愿就算了。”
姬氏咬着嘴唇站在那,其实从出宫那天,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了。
可这天真来了,还是有点不知所措。
见她站在那不吭声却也不走,李逸笑着吹灭了油灯,一把将她抱起,
姬氏一声轻呼,紧紧的搂住李逸,浑身僵硬。
夜如何其,
夜未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