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谈凯对母亲所有的印象,都来自谈父小心翼翼收在电视柜cH0U屉里的几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她还很年轻,十几二十岁的样子,眉眼弯弯地笑着,露出一排整齐的上牙。
“你妈以前啊,最喜欢笑,”父亲把这些照片全拿去照相馆过了塑,无事时总翻出来看,“就没见过她发脾气。”
他挑出一张递到谈凯手上:“看,这是当年一起下乡时拍的。那么多知青,偏一眼就瞧见了她,当时我就想啊,这辈子非她不娶了。”
父亲絮絮叨叨地说,他也安安静静地听,在脑中g勒出母亲的样子——一个俏丽、温柔、Ai笑的nV人。
小时候每逢过节,父亲总会带着谈凯去对河,仔仔细细擦掉墓碑上的灰尘,除去两侧新长出来的杂草:“我和儿子来陪你过节啦,你在那边过得好吗?”
“妈,我来看你了。”小谈凯说。
碑上嵌着一张半身照,上头的母亲正朝他微笑,好似在回应着。照片下刻着些字,其中一列是——故于一九年一月十五日。
也就是在那一天,谈凯在J市妇幼保健院出生。
现如今,墓碑上多了一张男人的照片,眉眼间与他颇为相似。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三十岁的谈凯说。
俞欢站在他身旁:“你和你爸挺像的。”
“是吗?”他一愣,随即含笑点头,“是挺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十五六岁时,他曾半开玩笑地问父亲为什么不给他找个后妈,彼时对方正叼着烟蹲在地上修一台电视机,听到问话后砸吧两口,慢悠悠地说:“我呀,这辈子就认你妈一个。”
想了想又加一句,语气得意又隐约透露出怅惘:“我们老谈家的男人都专情得很。”
说完也不等谈凯接话,从兜里m0出五块钱扔过去:“给你老子买包烟来。”
“都说了让你少cH0U点……”
“去去去。”父亲咳嗽几声,挥手让他快走,旋即背过身去继续捣鼓手边的机械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