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大家都在担心,每日装作没事人似的,还安慰他们,说师弟用兵如神,一定可以斩杀维克多,打一场漂亮仗。
但是,每个晚上她都艰难入睡,睡着了也是噩梦连连,不是梦到师弟浑身是血,便梦到他前来道别。
醒来,她浑身冰冷,泪水浸湿枕头。
这样煎熬着到过年的时候,她整个人足足瘦了一圈。
战况是瞒着慧太妃,所以她乐呵呵地准备着入宫参加宫宴。
宋惜惜有时候看着她,也特别羡慕,心里不藏事,脑子里不记事,嘴上也没个把门,好不好的全部往外说一通,只求心里头一个舒坦。
慧太妃见宋惜惜把瑞儿送上孔家马车之后,望着她身上所穿的衣裳十分眼熟,狐疑地道:“哀家若是没记错的话,你去年也是穿这身入宫的。”
宋惜惜点点头,“是,今年没做新衣裳。”
“怎没做?不是叫人去给你量身了吗?”
“那时候忙,便叫他们迟些来,之后便干脆推了。”宋惜惜笑着,抚了袖子上的芍药刺绣,“再说,这身不好看么?去年您便说儿媳穿这身好看的。”
“再好看的衣裳,也不能反复穿,人这辈子就这样短,漂亮的衣裳又那样多,今年给墨儿也是按照去年的身量做了几身的,可惜他没回来,不知什么时候才可凯旋。”
她仿佛才记得有个儿子似的,怏怏叹气,“南疆听闻怪冷的,遭罪啊。”
宋惜惜知道她是关心儿子的,只是在她认为,儿子是战无不胜的战神,没有他打不赢的战事。
所以,她心疼是心疼南疆这样冷,过年了也没能回京,别的一概不担心。
她说着又看向宋惜惜,道:“怎觉得你瘦了许多?最近很忙?”
“对,很忙,有时候顾不上吃饭。”宋惜惜知道自己瘦了,去年的衣裳穿着都宽松了许多。
好在外头穿着披风,不怎么瞧得出来,只是觉得脸瘦了些。
“再忙也要吃饭,女人脸上不能没肉,瘦了显刻薄的。”慧太妃由她搀扶着上了马车,嘴里也不忘叮嘱几句。
“知道了,多谢母妃关心。”宋惜惜坐了上去,回头看向王府大门的对联与红灯笼,心里却怎么也喜庆不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