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帷幔之下的床榻,细碎的呻吟声婉转有如夜莺鸣啼,交织在一起的低喘和呼吸都暧昧至极,又都在疾风骤雨里变得急促和高昂。床褥十分柔软,柔软到在交合中的身体像是躺在水上,晃的人头晕。放在男人后背无力抓着的手,在最后几下难以承受的顶撞后彻底落下了,凄惨的长吟又被吻封缄在口中,王滔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几声呜咽来。
他凌乱汗湿的发丝在枕头上铺陈,肩胛上的汗水顺着骨骼的走势汇集在不明显的锁骨中,脸颊因为接连不断的性交和高潮而长存红云。这是很诱人的景象,尤其是当无畏结束了这个吻,手肘撑在他身侧看向他,即便王滔只是一言不发,用红肿的眼睛朦胧的眼睛回望他,又或者是看向别的地方。
无畏最后将他身上的血液舔舐干净,然后躺回他身侧,跟王滔一起看向头顶。他们身上都已未着寸缕,无畏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上也有很多抓痕,但是王滔的手还不如猫爪锋利,那些痕迹很快就因为血族的自愈能力而消退了。
时间过去了多久没人知道,血族本就对时间的不太敏感,然而他们只要清醒着就是还未停止过的性交。甚至在王滔不太清醒的时候,他也通过某种方式,让他醒着和自己做爱。
这或许对于王滔很痛苦,但是他已经从最初的反抗变得麻木和沉沦。因为他的身体天生适合性交,连疼痛都会成为快感的附加品,连身体里流动的都是魅魔的鲜血。无畏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毫无顾忌地不停索要。
在寂静中,王滔望着头顶那片深紫色帷幔,用喑哑的声音开口了。
“我会怀上你的孩子吗?”
“或许。”
王滔将视线移回来,偏头看他:“我不要。”
“我知道。”无畏毫不意外,侧过身来看他,又将手放在他小腹上:“人类很难生育血族,大多死于难产或者剖腹后的失血,不过如果你有孕,我会保护你。”
王滔不再回应这个话题,而是垂下眼睛,拨开他落在自己小腹上的手再次开口:“我有别的问题想问你,你会告诉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无畏迟疑了一下:“我只能告诉你,你可以知道的答案。”
安静了片刻,王滔侧过身来望向他的眼睛,眼底有隐隐的担忧和伤感:“你们…你和他…会有重合的一天吗?我是说,彻底成为一个人或者一个血族。”
“或许会有。”
“为什么是或许?”
“因为我还没有找到方法。”无畏直言:“或许一方死亡,无处安放的灵魂和力量就会重回另一方手中,不过是我的猜测。”
王滔蹙起眉,半撑着身体看他:“你不能杀他。”
“嗯,我也杀不了他。”无畏应了一声,又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一定更希望灰飞烟灭的是我。”
“我没有这么说。”
王滔微微偏头躲避他的视线,手指抓着被子,声音闷闷的。过了一会儿,他又想起之前他就想问的问题,但是因为涉及到无畏的家族和过去,有些犹豫,好久才再次开口:“你和家族…为什么你会受制于家族?他们为什么要分离你的人类血脉?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种方法,能把半血变成纯血?”
这一连几个问题,问的无畏好久都没开口。
“好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无畏不太想回答他,于是阖上了眼睛。王滔看他的样子,也明白自己是问不出来更多了,于是重新躺回床上准备入眠。然而片刻之后,无畏叹了口气,还是让他意外地开口了。
“你觉得血族中的贵族是在靠什么维系?”
“血缘?”
王滔睁开眼睛看他,发现无畏并没有睁眼。
“血族没有血缘与感情,把我们联系起来的,只有力量。”
“所以呢?”
“半血在家族中是地位最低的存在,因为没有纯粹的血脉和力量,通常会被放逐。”无畏睁开眼睛,瞳孔里的暗红色波动着,神色平静地说:“我是例外。”
“什么例外?”
“大部分血族,出生时拥有的力量就是全部,但我的力量是慢慢强大起来的,就像是觉醒。”
“觉醒?”
无畏笑了一下,没有解释他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说下去:“他们不想我的力量强大到能彻底摆脱家族,也希望我能继续为家族做事,所以想了个折中的方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血族在这方面的思维不算很难理解,因为人类的贵族之中也是彼此制衡尔虞我诈的,王滔思索着猜测:“所以他们,把你人类的血脉跟还未觉醒的力量分离出来,既能让你变成纯血,又能用来制衡你?”
“算是。”无畏点点头:“大概本来想毁掉,但是怕未来有一天会用到。”
“我不了解这个秘术,所以一直以为那会是一直掌握在家族手中的一个物品,一直在寻找,也一直想通过谈判拿回来,没想到会是人类中的另一个我。”
“那你现在知道了,是不是可以不再受家族的控制了?”
“我还没强大到能和整个家族对抗,况且我还需要从他们那里找到我要的答案,比如怎么能和人类的我融合。”
无畏不想再说了,伸出手来揽他的腰,把王滔拥进怀里,低头在他侧颈上那两个被自己咬出的血印上舔舐。柔软湿热的舌在他颈肩上留恋,王滔轻哼了一声想躲,于是他怀里用手推他,小声说:“还没说完呢,你打算怎么做?”
“要你帮我。”无畏在他耳边低声说:“所以我不会放你走…”
“我…我做不到…”
无畏抱着他的腰重新翻身压上去吻他,用手指在他身上到处游走,最后停留在他的小腹,咬着王滔的嘴唇暧昧地说:“做不到,就用这里…”
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王滔蹙起眉推他,这一推不仅推不动身上的人,还让自己头晕起来,虚弱地喘息着。不行,他拒绝着无畏,又抬手试探自己的额头,发现温度还算正常,便明白大概是这两天没进食,身体吃不消了。
王滔半眯着眼睛,虚弱地说:“你倒是让我吃点东西吧,吸了我这么多的血,还是不够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早就够了,血族的肚子很容易填饱,就算是满月带给他的痛苦,也早就在一次次的性交和莉莉丝的血液中消解了。无畏有些心虚,从床上坐起来,说你等等,我去给你拿食物。
“等等…”王滔抓住他的手,借着他的力坐起来,怕他又拿回什么生肉之类不能入口的东西来,急忙道:“我要自己去…”
说着他便想要掀开被子下床,却察觉自己没有衣服穿,有些尴尬地停住了。无畏看他一眼,想说其实你可以不穿,但还是转身从这个房间的衣柜里挑出一件简单的白色丝质睡裙,丢到床上给他。
王滔接过那件睡裙穿上,发现这条裙子的面料很舒适柔软,只是前胸和后背都有些裸露。宽松的长袖是从肩部的外缘延展向下的,因此能露出大半的肩颈。他侧颈,肩胛和胸口的咬痕,几乎都袒露着,后背也是空荡荡的,V字型的底端一直落到腰后。
很美,可惜不大适合他。王滔想起什么,一边系着蕾丝绑带一边抬头看他:“这是莉莉丝的房间,所以这也是莉莉丝的衣服吧?”
“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霸占人家的城堡啊?”
无畏瞥了他一眼,又不回答了,随手披了件衣服,又抬手将床边的帷幔掀起来。王滔站起来的时候头晕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扶着床边的木柱能走动,看着无畏一身轻松的走在自己前面,恨得咬牙切齿。
“怎么了?”
无畏已经走下一半的楼梯,回头疑惑地看他。他意识到王滔的速度慢的奇怪,要知道在他的印象里这区区一层的楼梯,王滔是绝对不会乖乖的一阶阶走完的,会直接跳下去。
脆弱的人类没有说话,而是扶着扶手一点点的走下来。怎么说?说他强奸的时候太过分了,弄的他浑身都疼没办法走路吗?王滔也没想到这混蛋吸血鬼在这方便这样的粗线条,也不好意思这样短的一段路还要他带自己飞,于是只好咬着牙自己行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无畏早早带路,来到大厅转角的壁橱,等他磕磕绊绊走下楼梯过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了一盘抹了黄油和果酱的面包片。王滔正疑惑他原来是懂人类吃什么的,就听见无畏略带遗憾地说,其实生肉比这些东西好吃的多,你真的不尝尝吗?
人类和血族根本无法交流,王滔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红酒倒进杯子里,大口大口的喝掉了。
“酒不是这么喝的。”无畏试图纠正他。
“少管我。”王滔放下杯子,瞪了他一眼:“我渴死了,你倒是有水给我喝啊。”
确实没有这种东西,无畏耸肩,任由他把那瓶价格昂贵放在桌子上多年的红酒当水喝,最后才悠悠提醒他∶“这个酒,你们人类可能,会喝醉。”
王滔没说话,低头往嘴里塞着面包片。
醉不醉的,也不重要了,他现在或许还不如真的喝醉,好麻痹一下自己的神经,短暂的不用考虑其他的事情。比如他到底要怎么和无畏相处,比如他还怎么面对杨涛,比如他之后的路,到底怎么走?
他不可能成为无畏的銮宠,他总要逃离他身边,总要做回血猎,不论是为了报仇还是继续维持人类和血族的平衡。如果真的能使用莉莉丝的能力,他完全可以让人类这一方不再殚精竭虑,帮助公会压制住整个血族。
怎么做呢?
王滔就着那一杯红酒,把食物塞进嘴巴里,谈不上喜欢,只是为了填饱肚子。无畏也倒了一杯红酒,倚靠在橱柜上,一边抿一边看他,眼神里有几分探究。王滔注意到他的视线,神色平静地咽下最后一口面包,等待食物被消化后好还给自己一些体力。
“怎么了?”王滔放下叉子擦拭双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只是对你的乖巧感到奇怪,”无畏扬眉,抿唇微笑,缓慢开口:“我以为你会更恨我,然后做些自不量力的事,没想到你和在床上一样乖。”
闻言,王滔觉得好讽刺,于是也苦笑着垂下眼睛,看着面前空空的盘子。
“你管这个叫做乖吗?”
他的手开始抖了,闭上眼睛深呼吸。
“我们人类管这个叫做,忍耐。”
“我确实更恨你了。”再睁开眼睛,王滔的语调是抑制过的平稳,但脱口而出的每个字都是那样的无措:“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我没法杀你,不能杀你,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甚至就算——”
“就算你强迫了我,我还是什么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