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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仨吃着河鲜喝着酒,一路摇摇晃晃的回到杭州。
抵达杭州,天色已晚,但码头仍有无数下力汉在来来往往的搬运着货物。
杨戈与杨天胜撑着油纸伞一前一后跳上码头,李锦成撩起衣袍下摆就要跟上二人,却被岸上的杨戈摆手制止:“你就别进城了,直接回吧。”
李锦成看了一眼昏暗的天光,气急败坏道:“晚饭都不给吃?”
杨戈没有再多说什么,径直扒拉着杨天胜一起转身,头也不回的挥手道:“后会有期。”
杨天胜:“后会有期。”
李锦成目送着哥俩远去的背影,气急的将双手拢在面前:“我等你信儿啊!”
杨戈:“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李锦成:“伱要好了就不去,那我还是盼你被人打得屁滚尿流好了……”
杨戈:“滚犊子!”
听着杨戈气急败坏的骂声,李锦成笑吟吟的转过身,双手将红艳艳的油纸伞当作蒲公英轻轻一搓,油纸伞便旋转着飘然而起。
一道身着短打的魁梧身影飞身接住油纸伞,落在扁舟上,收起油纸伞横于双手之间,奉还李锦成:“少坞主,何为如此匆忙?”
李锦成笑了笑,没答:“王二叔,你去挑选三百精干好手留在杭州待命,其余人即刻等随我回坞。”
魁梧身影:“即刻?”
李锦成无奈的点头:“对,即刻!”
……
明教落脚点的人手也早已散去,只剩下韦鑫与几名青木堂骨干还留在落脚点内,处理着最后的收尾工作。
空荡荡的庭院房舍之间,唯有清清淡淡的雨声在回荡。
一推门,曲终人散场的清冷寥落味道便扑面而来……
“得。”
杨天胜站在大门内环视了一圈,无精打采的看向杨戈:“连个做饭的人都没了,咱哥俩还是去外边凑合一顿吧。”
“看你这话说的。”
杨戈撸起袖子,大步往灶屋走去:“和哥哥一路,哥哥能让你去吃西湖醋鱼?”
杨天胜连忙跟上他的脚步:“只要你肯下厨,莫说叫你一声哥哥,就是叫你一声义父呢,哥哥也是一百个肯的!”
“咦……”
杨戈打了个寒颤,摩挲着身上的鸡皮疙瘩:“茶里茶气的!”
韦鑫闻声迎出来,见了哥俩后,朝杨天胜递了一个询问的眼神过去。
杨天胜朝着杨戈的背影竖起一根大拇指。
韦鑫见状,满脸敬佩之色的也朝杨戈的背影竖起一根大拇指。
杨戈权当没有注意到二人的小动作,头也不回的说道:“你们也明日一早回凤阳吧。”
杨天胜:“这么急?”
杨戈:“不急不行,我再在杭州盘桓下去,那只老狐狸就该生疑了……”
杨天胜“啧”了一声,向韦鑫摊开一只手。
韦鑫连忙从怀中取出一摞叠得整整齐齐文书,交到杨天胜的手上。
杨天胜接过文书,朝韦鑫挥了挥手。
韦鑫止住步伐,向二人的背影抱拳拱了拱手后,转身离去。
杨天胜拿着这一摞文书,快步追上杨戈,将文书递给了他:“这是我让韦鑫亲自去江浙各分舵秘密调取的宁王府底细,有没有用我也不清楚,你自个儿掂量。”
杨戈接过文书打开,第一张就是宁王赵樑的画像……不是通缉文书上那种意识流的画像,而是写实风的细腻工笔画。
画中那个一身金红圆领蟒袍、手中把着一柄玉如意高据太师椅、虎目炯炯有神的威严中年男子,很是狮虎之气。
“很有用。”
他重新叠好这一摞文书,妥帖的收入怀中:“谢了!”
杨天胜笑了笑:“跟我还瞎客气个什么劲儿……”
杨戈也笑:“走,哥哥再给你露一手,让你尝尝我家乡的名菜回锅肉!”
杨天胜苍蝇搓手:“这才对嘛……对了,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你是哪里人氏。”
“我家啊……”
杨戈停顿了许久,才问道:“锦帆贼甘宁你知道吗?”
杨天胜不确定的问道:“东吴悍将甘宁甘兴霸?”
杨戈点头:“我与他是老乡。”
杨天胜挠头:“你直说你是哪里人不就好了?兜这个圈子干嘛?小爷哪知道甘兴霸是哪里人?”
杨戈笑道:“我走得太远…也太久了,我自个儿都不知道老家现在叫什么名字,怎么告诉你?”
杨天胜狐疑的上下打量他:“哪会有人不知道自个儿家乡叫什么名字的?你不会又随便编个地界,哄骗小爷吧?”
杨戈懒得搭理他:“爱信不信!”
“得得得!”
杨天胜摆手:“小爷不问了还不成么?”
杨戈已经失去说话的欲望,专注翻动灶屋里的食材,寻找能用的食材。
……
翌日清晨,杨戈与杨天胜作别,只身前往宁海。
他将冷月宝刀藏进一张古琴中,换上了一身天青色的儒衫,乔装成游山玩水的儒生,一路水路转陆路、陆路转水路,兜着圈子的经绍兴府、金华府进台州府。
用时七日,方才抵达宁王的封地宁海县。
进了宁海县以后,他也没有鲁莽的直接杀进宁王府,而是在城里找了一间无人居住的破败木屋藏身,一边被动的收集宁王的行迹,一边比照杨天胜交给他的宁王资料悄悄观察宁王府的布局……
杨天胜交给的他的资料上显示,宁王不但自己会武功,身边还时刻有三名擅长合击之术的无名归真高手以及三百甲士护持,等闲人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
而且宁王府内藏大量机关陷阱、奇门阵法,这些年已经葬送了无数热血上头的江湖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