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楼西边户,三居室,面积很大,装修简约,白墙,原木色木地板。
进门就是客厅,右手往里走是餐厅和厨房,客厅和餐厅隔了一个柜子。
餐厅外有个小阳台,上面晒着几件衣服,客厅朝阳,放着套灰色沙发,客厅外连着个大阳台,只用帘子隔开。
费南斯扫了一眼屋内布局,问:“你这房子怎么租的?”
周淮弯腰换拖鞋,没吭声。
费南斯脱掉鞋子,直接踩在地板上。
地面冰凉,费南斯蜷起脚趾,将右脚搭在左脚背上。
白色棉袜,脚背上一只绿色青蛙瞪着双大眼睛,周淮愣了下,从鞋柜拿出双拖鞋放到她脚边,然后直起身子。
男士棉拖,深蓝色,很大,和他脚上那双一模一样,费南斯穿上拖鞋,问他:“我睡哪里?”
周淮打开一扇门,朝屋内扬了扬下巴,说:“这间。”
房间干净整齐,窗户朝北,窗帘紧闭,屋里阴冷潮湿,一股久未住人的味道。
费南斯皱了皱眉,说:“我不喜欢这间。”
周淮看她一眼,又打开了对面的另外一间。
这间卧室朝南,窗帘半拉,阳光透过玻璃直直照在床尾的地面上,窗边书桌上放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黑着,没合上。
床上被子摊开着,床尾和椅子上堆着几件衣服,颜色都是黑灰白。
“这房间你住?”
“你要是喜欢,可以给你住。”
费南斯摇头,说:“你住过的,我不喜欢。”
周淮扫了她一眼。
费南斯看到隔壁还有一间,伸手去拧门把手,门锁着。
周淮拿出钥匙打开,倚着墙站定了。
这间屋比其他两间小很多,窗帘紧闭,屋里光线昏暗,但是朝南。
一张书桌,一个椅子,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白墙木地板,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书桌上摆着几个相框,床上的被褥还摊开着。
“有人住?”
“有时候有,大部分时间没有。”
“就这间。”
周淮挑了挑眉。
费南斯径自走到书桌前。
相框是两张照片和三张裱起来的荣誉证书,一张照片是部队合影,十个穿着迷彩防寒服、脸冻得通红的年轻人直直地站着,帽檐上都挂着雪霜,一脸严肃地看着镜头。
帽子遮住了额头和下巴,有些分不清长相,费南斯还是一眼看到了站在最左边的周淮。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冻得,周淮眉头紧皱,抿着嘴巴。
另外一张是全家福,张香萍和周淮的父亲坐在最前面,一人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周淮姐弟四人站在后排。
除此之外,是一张个人二等功和两张集体三等功证书。
桌面上一层细细的灰。
费南斯转过身,抿了抿嘴,问:“你这屋子能不能借我放些东西?明天我就去找房子。”
周淮说:“你随意。”
费南斯松了口气,问:“有车吗?”
“有。”
“借我开一下,我把行李打包搬过来。”
“摩托车会开吗?”
费南斯摇头,说:“不会。”
周淮问:“现在去收拾?一起去?”
费南斯想了想,说:“好。”
东西不多,都是衣服和被子,半小时后,东西收拾完毕,两人合力将东西搬进面包车。
周淮骑摩托车在前,费南斯开车跟在后,两人又一起将东西全部搬进了周淮家。
周淮将大包行李放进空着的卧室,费南斯推着随身的行李箱走进小卧室。
打开箱子,费南斯将最上面的东西拿出来放在地上。
周淮倚着门,看向蹲在地上的人,问她:“要帮忙吗?”
都是贴身衣物和女性用品,费南斯摇头,“不用了。”
周淮看一眼行李箱里的东西,挑了挑眉。
“为什么让我住你家?”
周淮盯着她头顶,说:“可怜你。”
这话听着可信度不高,费南斯撇了撇嘴。
“谢谢。”
“想好租在哪里了吗?如果找不到地方,我这里你随便住。”
“还没,想离店近一点。”
“那里刚开发没几年,不是很安全。”
费南斯问:“怎么了?”
周淮想了想,说:“治安不好。”
“不是有你们警察吗?”
“警察也不是万能的,还是要靠你自己随时保持警惕,远离危险。”
费南斯笑了笑,说:“其实,你让我住你家,是为了方便监视我。”
周淮看她一眼,没吭声。
“你们怀疑我和你们查的案子有关?”
周淮走到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盯着她看了会儿,周淮笑了声,说:“
', ' ')('挺…聪明。”
蹲着腿发麻,费南斯干脆坐到地上。
“查出来了吗?”
“还没。”
“那查清楚我了吗?”
“还在查。”
费南斯拿着包洗漱用品想放到床上,犹豫了会儿,最终给放到了地上。
“什么时候还我清白?”
“需要时间。”
费南斯抬起头看过去,问:“不能告诉我?”
周淮挑了挑眉,回:“知道就好。”
费南斯不再追问。
“晚上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你那鱼汤做的不错。”
“好。”
一月末,正是崇州最冷的时候,温度降到零下七度,费南斯发着抖从桌上醒来。
天寒地冻,天昏地暗,屋内……寂静。
费南斯打开门。
没人。
“周警官。”
无人应声。
费南斯大声叫道:“周淮!”
隔壁房门刷的一声开了,周淮站在门口,睡眼惺忪。
费南斯笑笑,“我以为家里没人。”
周淮皱眉,“怎么了?”
“有被子吗?”
“有,干什么?”
费南斯抿了抿嘴,说:“被子都塞在行李袋里,还没洗,我不喜欢睡别人睡过的被子。”
“……”
周淮将四件套和被子一股脑扔到床上,然后回屋关门。
哎哟——起床气这么大!
费南斯搓了搓牙齿,开始铺床。
床上原本的床单深蓝色,被罩也是,新的四件套白色碎花,崭新平整,折痕还在,隐约一股味道。
想到刚刚他的火气,费南斯立刻打消找他换一床的念头。
人在屋檐下,该低头时就得低头。
铺到一半,费南斯突然间发现这原本的床单和他房间里的那套一模一样,连花色都没变。
好像,空着的那间房间床单颜色和花色也一模一样。
“……”
费南斯又搓了搓牙齿。
八成是把人家店里的这个颜色和花色的都买回来了。
整理妥当,费南斯摊开被子散味道,拿起洗漱用品去洗漱。
从卫生间出来,墙边一道黑影,费南斯一个激灵,差点绊倒。
幸亏不是况琳凌。
黑暗中,周淮倚着墙而站。
脏话已经飙到嘴边了,费南斯又改口问他:“你不开灯?”
周淮没说话,抬手伸向她胸口右侧。
费南斯浑身一抖。
啪嗒一声,灯亮了。
“……”
费南斯咬了咬后槽牙。
“有事?”
周淮看她半晌,才说:“饿么?”
费南斯点了点头。
周淮说:“我要去超市买点东西,你是要一起去,还是自己呆在家?”
费南斯想都没想说:“一起去。”
周淮说:“去的话,赶紧收拾。”
早知道就不洗澡了,费南斯说:“等我一下。”
“等多久?”
“两分钟。”
周淮打量她一眼,站直身体,绕过她,打开卫生间门。
费南斯抬脚欲进屋,身后周淮问:“你洗澡一般要多久?”
费南斯说:“二十多分钟。”
周淮长哦了一声。
“……”
费南斯再次搓了搓牙齿,她转过身,微笑着。
“怎么了?”
“没怎么,时间太长了,别人要是想上厕所怎么办?”
“你房间里没卫生间?主卧不都……”
“没,就这一个。”
话音落下,哐当一声,门关上。
“……”
费南斯盯着门,咬牙切齿道:“憋不死你!”
超市走过去8分钟。
前面那人仗着腿长,步子又快又大,丝毫没有等的意思。
费南斯撇撇嘴,加快步伐。
年末促销,商场人挤着人,费南斯跟在他身后往地下一楼走。
超市入口处,一堆人围在个堆满了春联和福字的摊子周围,挑来挑去。
费南斯拉住他胳膊,说:“你等我一下。”
人太多,周淮往圈子外走了走。
费南斯挤到摊子边,挑了挑,拿起一个大大的福字,过了一会儿又放下,拿起一个年画娃娃……
人挤人,费南斯被个上了年纪的胖女人挤到了圈外。
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站稳了后,费南斯抿了抿嘴,看向周淮,周淮站在五步远的地方,双手揣兜,目光含笑。
费南斯歪了歪头,冲他说:“走吧。”
周淮目的
', ' ')('很明确,直奔食品区,拿了东西直接放进购物篮,一点不耽搁,费南斯不好闲逛,跟在他身后随便买了些吃的。
结完账出来,天已黑透,路灯已亮。
刚要进小区,前方迎面走来一对情侣,姑娘长发披肩,一袭长款红色羽绒衣,挎着男人的胳膊甜甜地笑着,男人一身黑色毛呢大衣,扭头看着姑娘说着什么。
那人转过脸,费南斯低下头,把下巴缩进了衣领。
何明章。
“hi,好巧啊。”
费南斯只得抬起头,打招呼:“真巧。”
姑娘开口:“这位是?”
费南斯一个激灵,不待何明章开口,抢先说:“普通朋友。”
其实连朋友都算不上。
费南斯朝她笑笑。
何明章看了她一眼,看向姑娘,轻声细语,“对,一个朋友。”
姑娘一笑,抱住他胳膊轻轻摇了摇,说:“明章,我妈还让再买些坚果回家。”
语气撒娇,这是在宣示主权,费南斯抿了抿嘴唇。
美女,您没必要,真的。
何明章问:“你住这里?”
费南斯摇头,示意一下手里的袋子。
“不,我不住这,就是来朋友家玩。”
姑娘又催促,何明章看她身旁一眼,说:“不好意思,下次再聊。”
费南斯点头,“快去吧。”
终于走了,费南斯长吁一口气。
右边头顶一个声音问:“普通朋友?”
费南斯往旁边瞥了一眼,周淮不知何时走到了身旁。
“嗯,对。”
回到家,周淮立刻开始忙活,二十分钟后,鱼汤出锅上桌。
费南斯喝了一口,点评说:“比上次味道好多了。”
周淮说:“上次是给我嫂子做的,忘记给你多放盐了。”
费南斯边喝边问:“你还会做别的汤吗?”
“会。”
“比如呢?”
“问这个干什么?”
“总不能每天都喝鱼汤吧,得换着喝。”
周淮扫过去一眼,说:“想喝什么直接说。”
费南斯嘿嘿嘿笑,问:“你一般几点下班?”
“不定时,有时候早,有时候夜里,要是出外勤的话,可能就直接不回来了。”
费南斯歪了歪头,说:“那你要是按时下班了,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买好菜等你回来做。”
周淮抬起头,盯着她看,半晌后,他笑了声,说:“想得还挺美。”
费南斯挑了挑眉,“你自己不也要吃晚饭?”
周淮说:“单位有食堂,我可以吃完再回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