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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后来游戏到底有何进展,徐年并不在意。他一直在笑着,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地瞥向坐在他对面的邓以泽身上。
一杯又一杯,邓以泽仰头喝酒,喉结上下滑动。就连喝酒也能喝得这么好看……但他也喝得太多了吧。邓以泽的身边已经堆积了不少酒瓶。
他心情不好吗?
不过就算他心情不好,也跟自己无关吧。
徐年垂下眼睛,也灌了好几口。啊,啤酒可真难喝。
“烟花!!!要放烟花了!!!”人们欢呼着,室内的年轻人们赶紧溜出房间,兴奋极了。
“走,去看烟花!”沈沉跟徐年说。
“我刚喝多了,就不出去了。”徐年道。
一群人把沈沉架出去了。
徐年无聊地刷微博,喧哗声从窗外传来,他瞅向窗户,确实隐隐看到了烟花的光亮。他倒是提不起看烟花的兴致,不过,也就在他抬头时,他才惊觉现在室内竟然只剩下他和邓以泽两人。
刚刚大家为了游戏效果,就点了几根蜡烛,那光芒十分昏暗、隐隐绰绰。阵阵欢呼声隔了一层墙壁响在室外,此刻似乎已经远去,变得不太真实。
这是只有他和邓以泽两个人的阴暗空间。
而徐年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独自兴奋、独自幸福。喧哗间隙的安静让徐年尴尬。
他尴尬得浑身发毛。
邓以泽的一切再度在他心中放大,邓以泽的细节被他习惯性地加工美化。
他真想立刻掐死那些不该有的妄想。
算了,还是出去吧。他这么想。
他站起身来,往外走去。他不得不从邓以泽身边经过,他不去看邓以泽,他假装无所谓地走过去。而在他的余光里,他有种错觉,邓以泽似乎在盯着他。从刚刚开始一直都在盯着他。
然后,他被捉住了手腕。
徐年吓得本能地逃开,可他被禁锢得死紧。
邓以泽的手指冰得让他发颤。
他连忙笑着问:“邓以泽同学,怎么了?”
他的眼神滑过邓以泽的脸颊,马上跳到下巴,又立马逃开。
“你为什么不看我?”邓以泽问。
徐年赶紧隔着镜片看向他,邓以泽微微挑眉,眼尾发红,明显已经是喝醉的模样。他淡色的嘴唇也由于喝多了,显得比平时更润、更红。
徐年怔怔地看了他几秒,忍住吞唾液的冲动,舌头不利索起来:“我……我去看烟花……”
可是邓以泽不仅不松开,用力一拉,徐年便跌坐在他身边。
“你喜欢沈沉?”邓以泽问,嗓音轻轻的,却带上了些危险。
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因为沈沉是他朋友,所以担心朋友被个猥琐同性恋缠上?
徐年心中微沉:“怎么会呢,沈沉就是我朋友,刚才那个就是游戏……而且……我不是同性恋,我不会带坏他的哈哈哈……”
“你不是同性恋?”邓以泽皱着眉问,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也对,别人知道徐年喜欢邓以泽,邓以泽本人就没听说过吗?别人嘲笑徐年看他的眼神露骨恶心,他就看不出来吗?
徐年的鼻子和喉咙在疯狂发酸,温热的液体在眼眶里打转,他的心在不断下沉,真想立刻逃走,可是他一定要趁机说清楚。
大概是喝酒壮胆,徐年深吸一口气,道:“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说我的……你应该也觉得我挺恶心的……我确实……我确实喜欢你。”
他微笑着说:“但是……但是我知道我对于你而言就是路人甲乙丙,酸菜萝卜那种,嗯……就是无关紧要的小角色。我不会缠着你的,我会努力离你远一点……还好你现在喝醉了,如果你没醉我应该都不敢说这些……那,我去看烟花啦。”
徐年说着,眼镜被摘了下来,放在一边。
一大滴眼泪顺着脸颊滚落。
徐年有些尴尬地用手背擦拭,说着:“风吹的哈哈哈。”明明没有风。
他什么都看不清,却被邓以泽捏住下颌。
邓以泽凑过来,用纸巾擦拭他的嘴唇。
徐年完全读不懂邓以泽想做什么,他道:“邓以泽同学喝醉了,会帮人擦嘴吗?”
“闭嘴。”邓以泽的声音冰冰凉凉的。
两个人离得那般近,哪怕是高度近视的徐年也能看清邓以泽近在咫尺的睫毛,那双深色的、漩涡一般的虹膜,他的气息是温热的,带着酒味。
邓以泽垂着眼,嗓音微哑:“别再弄脏了。”
他随手扔掉了纸巾,道:“你走吧。”
说完,他拿起酒瓶继续喝。他又要把徐年从他的世界里推出去了。
而徐年根本就没听清邓以泽在说什么,仿佛他的酒劲儿一下子上来了,邓以泽近在咫尺的脸让他根本无法思考。
外面的烟花还在绽放,喧哗声此起彼伏。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胆子,徐年忽然凑过
', ' ')('去,吻在邓以泽的嘴角上。
他吻得十分笨拙,几乎是撞上去的。
酒瓶掉在地上,咕噜咕噜滚到老远。
已经回神的徐年浑身都快炸了,他没有任何余地思考借口。他的胸膛剧烈起伏,赶紧逃开,大步往房门走去。
可是还没碰到房门,就被更加高大的身影覆盖。
“嘭——”房门关上,被身后的人上了锁。
徐年被翻过身,那人的双手撑在他脑侧,两人剧烈的喘息混合在了一起。
34
徐年背抵冰凉坚硬的木门,眼前的人恍若源于幻境——时而像只隐匿于黑暗的鬼,时而曝光在绚丽的烟花中,眼里映出五彩斑斓的光泽,睫毛浓密纤长,如同动画里的贵公子。
炽热的气息撩拨在徐年的皮肤上,次次听得徐年浑身战栗。那本应该只存在于徐年妄想中的喘息,实在性感得令人招架不住。
“你醉了……”徐年浑身僵硬。
邓以泽垂下眼睫,他在看徐年的嘴唇。
徐年吓得闭上眼睛,吞了一口唾沫。
下一刻,他被邓以泽吻了,很轻。一个试探性的吻。
“你怕我?”邓以泽问。
“我我……我才不怕……”
还没说完,他又被封住了嘴唇,又由于他张了嘴,刹那间,他便被攻城略地,被杀得片甲不留。
在今天之前,他从未和任何人接过吻。他的所有知识都源于网络,所有经验都源于妄想。没错,在他的梦里,他和邓以泽吻过了千万遍,做过更加刺激的事儿。
可现实比妄想还要来得刺激,邓以泽的舌头刚碰上他的,他便起了剧烈的反应,仿佛浑身过了电,下面闷疼得厉害,几乎站不住。
他不曾知道邓以泽的嘴唇那么柔软,舌头那么霸道,气息那么香甜,喘息那么迷人,由接吻产生的水声那么羞耻。
“嘭嘭嘭——”
背后的门忽然被拍响,简直震耳欲聋。徐年吓了一大跳!他赶紧推开眼前的人。
“怎么锁门了?谁在里面?开开门!”
两人还在喘息着。
紧接着,窗户也被敲了敲:“里面有人吧,开门开门!”
邓以泽已经回到了座位上,徐年戴上眼镜,深吸了一口气,开了门。
进来的同学一脸诧异:“就你俩呀,为啥锁门呢?”
“太困,想睡一觉,不想被打搅了。”徐年笑道。
“想睡等下回宾馆睡啊。刚才烟花可好看了,不去看真有点可惜!”
不多时,看完烟花的同学们都回来了,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开着玩笑,徐年由于紧张,出了一身的汗。他瞥向邓以泽,邓以泽沉默地听朋友们说话,发丝微微凌乱,脸上带着醉酒的红,嘴唇比之前还红……徐年又开始浑身发热。
“你还真是醉得厉害,脸红成这样?”沈沉戳了戳徐年的脸,“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我先回去洗澡!”徐年这么说着,无视了沈沉的挽留,拿起东西走了出去。
山里夜晚的风微凉,而徐年浑身的细胞还在兴奋地战栗。
他走在繁华的夜市里,放慢了脚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莫名的自信,他觉得他喜欢的那个人一定在后面跟着他。
走过繁华的街道,过桥,独自走在人烟稀少的小路上。
他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他完全不害怕。
他转过身,意料之中,他看到了邓以泽。
邓以泽站在路灯下,凝望着他。
一群同学在后面玩闹,徐年跑过去,一把抓住邓以泽,拉着他逃出了大家的视线。他们在树林里奔跑,惊起一群群小憩的鸟儿。
两个人的手心都很热,身体也很烫。
徐年一直在看邓以泽的嘴唇,他巴不得时时刻刻都能吻着那双唇。
他根本就等不及,他不断喊着邓以泽的名字。
邓以泽却让他叫“eleven”。
于是徐年一遍遍喊他“eleven”。
如此称呼他的时候,邓以泽仿佛整个人都变得温柔了。他扬起嘴角,他在笑。他的发被夜风吹拂着,他笑得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
他任由徐年任性地搂着他的脖子,亲吻他的下巴和唇角。
邓以泽也会微笑着喊他:“年年。”
“年年。”
“年年。”
这么幼稚的乳名,明明这是让徐年无比反感的乳名——因为每次听到,都会回想起他的童年,他的父母,他童年得到的爱让他如今的世界变得更加讽刺。他真的不愿意听到。
可是被邓以泽喊出来的时候,他却一点都不反感,他激动得快要哭泣。
这仿佛是一场互相命名的游戏,互相追逐,互相认同的游戏。
邓以泽将他抵上树干,用力吻他,吻得很深。他的手掌贴在他的腰间,缓缓滑上。他在邓以泽的手中战栗。
他真
', ' ')('希望这样的夜晚永远都不要结束。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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