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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在一楼停下,温柔含蓄的香风在电梯里浮动着,李狂徒跟在两名女性内勤人员身后走出电梯,再次来到了城堡一层的大厅里。
大厅里并不算热闹,但也并不清冷,时不时的有人在李狂徒身边路过,神态从容,自信而平和。
东皇宫如今的架构,说一句恢弘并不为过,而这座城堡,目前就是东皇宫的心脏,牵扯到方方面面,与轩辕城的紧密对接,盛世基金无数下属企业的各种计划,情报传递与搜集,网络安全维护,海量的资金调动,东皇宫在各个领域内的扩展开拓,军备分配,大量的隐私交易...
等等等等。
所有的一切都会汇聚到这里,然后在从这里散发出去。
所以极大的城堡里一点都说不上清冷。
这里已经不止是当初东皇殿成立时李天澜从天空学院和深海学院里带出来的那些家底,盛世基金加入之后,这里也成了盛世基金的总部,大量的精英和经理人填充了这里的办公空间,整座城堡,除了李天澜生活的顶层之外,每时每刻都带着一种生机勃勃的气象。
李狂徒静静的看着,观察着周围的每一个细节,直到身后响起了一声抱歉。
“将军久等了,不好意思。”
东皇宫如今的大管家肖默海匆匆走了过来,笑的很含蓄。
“还好,眼下的场景,我很久没见过了,挺有意思。”
李狂徒笑了一声:“你叫我什么?”
“将军。根据我掌握的情报来看,您今后会是炼狱军团的军团长,梦魇,雪舞,昆仑,炼狱,轮回,五大军团军团长都是尚将军衔,特战系统可容不下五尊元帅。”
肖默海看了看四周走动的身影,突然道:“这场景,哪里有意思?”
李狂徒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接受肖默海的信息,过了十来秒,他才淡淡道:“像是一处妓院,这还不够有意思吗?”
肖默海眼睛微微眯了眯。
“抱歉,用词不当,这里更像是会所,只为了取悦一个人的会所。”
李狂徒修正了自己的措辞。
城堡内工作的都可以说是东皇宫的文职人员,不能说没有男性,可相对而言,女性比例更高,而女性群体中,年轻女性的比例同样很高,但年轻女性的群体内,未婚单身女性同样占据了大多数。
东皇殿成立的基本架子就是两院年轻的毕业生,年纪自然不会很大,盛世基金内部,上了年纪的,要么被淘汰,要么已经走到了比较重要的位置上,被安置在盛世基金的各个领导阶层,跟随韩东楼过来的只是少数,所以现在东皇宫的城堡内部,绝对可以说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年轻漂亮的女性随处可见,随便一眼,到处都是黑丝美腿职业装,一点都不稀奇。
“偏了。”
肖默海摇摇头。
“嗯?”
李狂徒看着他。
“将军的眼光偏了,大概心思也偏了,你所看到的花枝招展,只是现代女性的职场礼仪,你我不在同一个高度,我很难跟你解释这一点,索性就不说了,我只能说,将军在东岛蛰伏多年,心性是一流的,但眼界,难免短浅了些,心思,似乎也被东岛某些文化熏陶的有些偏颇了。”
肖默海淡淡道。
“听出来了,你是说我没见识?”
李狂徒笑了起来,这么多年,他听到的奚落不少,可说他每见识的,肖默海还真是第一个。
听听对方说的是什么话?
你我不在一个高度。
他是曾经的李氏少主,是曾经中洲最年轻的元帅,是天都炼狱要现在的掌舵人。
他的对手是李天澜,是王天纵,是林枫亭,是李华成,是那些真正站在这个世界最高处,掌握着最强力量的人。
可是现在,东皇宫的一个管家,说白了,就是李天澜脚边的一条狗,在说自己跟他不是一个高度。
对方那种淡淡然居高临下的语气让李狂徒根本不用去纠结究竟谁高谁低的问题了,他在说他没见识,那语气,完全就像是在告诉自己,自己只是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土鳖。
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个东皇宫的管家都能对自己居高临下了?
李天澜,王天纵,林枫亭,李华成...
这些他心里的对手...
难道只是自己一直以来的自我感觉良好?
一个管家...
一条走狗!
李狂徒依旧在笑,可他的目光却变得微微扭曲起来。
“将军误会了,我说的,不止是你没见识啊。”
肖默海摇了摇头:“等到你离开东皇宫,我觉得你应该多走走看看,别急着回天都炼狱。在小作坊里待久了,难免就会觉得小作坊就是整个天下了,你应该去一下那些大企业,认真的走走看看,同样是丝袜套裙高跟鞋,同样妆容精致矜持含蓄,你可以看看那些地方,是不是也是你眼中的会所妓院。这是生活和现实,不是东岛盛产的那些小电影,你不能因
', ' ')('为在电影上看到过那些打扮,在现实中看到就认为她们也是那种职业,我甚至觉得你脑子里已经在幻想些什么了。这不止是没见识,同时还是下贱,下流,啧,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的。满脑子都是这些肮脏思想的人,估计想要理解我说的这些都很困难吧?”
他的声音淡然而随意,其实他的内心没想说这些,只是李狂徒不知好歹,主动找茬,他说这里像是妓院,像是什么狗屁会所,这等于是在直接侮辱东皇宫,侮辱李天澜,身为管家,肖默海自然不会惯他这种毛病,你李狂徒不知道好歹,那我自然也就不用留什么情面。
什么李氏曾经的少主,什么天都炼狱主宰,你脸都凑过来了,老子都不好意思不扇你。
李狂徒静静的听着,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夸张,眼神里的光芒却越来越狰狞阴冷。
一抹淡淡的杀意笼罩着肖默海全身上下,李狂徒的声音变得有些阴柔:“你胆子很大啊。”
“不是我胆子大。”
肖默海叹息道:“将军,你还是没明白,我是真的,打心眼里看不起你,我甚至来故意羞辱你的想法都没有。没必要,不值得,我能这么说,就因为我现在说的是心里话,如果让你产生了什么误会的话,那跟我无关。”
李狂徒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他的心境其实不错,意志也极为坚定,如同轩辕无殇曾经说的那般,现在他的战斗力,全部都是来自于精神领域,这样的人,意志可以说是最牢不可破的地方,如果是平日,他自然不会在乎区区一个管家的看法,可没有人能够理解他现在有多么的敏感。
以手下败将的身份被囚禁在东皇宫,看起来好吃好喝,可无数个日夜,这里的境遇都让李狂徒觉得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甚至是一个废物。
他没觉得自己天下无敌。
可在这个世界上,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败给李天澜。
这是他内心的执念。
而这一次的失败,无时无刻都在给他一种自己之前多年蛰伏的努力全部都被否定的感觉。
这种感觉来自于当年成立天都炼狱时,李鸿河指定李天澜继承李氏给李狂徒带来的窝火。
来自于当年守着中洲龙脉但却不可得的不甘。
来自于很多曾经无怨无悔支持他,甚至愿意为了他去死的李氏老人们如今跟他渐行渐远,甚至站在李天澜身边的愤怒。
来自于司徒沧月,离兮这些本来算是他的女人,却加入了东皇宫的寒冷。
来自于他们组成了豪华阵容围攻李天澜,却面对那一剑时的渺小。
来自于被囚禁在东皇宫中的无力。
来自于东皇宫如日中天的嫉妒。
很多个方面,很多的画面,巨大的压力一直都死死的压在李狂徒身上,他死死的挺着,咬碎了牙坚持着,一年一年,一日一日。
终于在今日,在不算长的囚禁生涯里,他得到了自由。
李天澜放了他。
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是李天澜放弃了他。
他今后会给李天澜造成什么威胁,造成多大麻烦,放虎归山的危害...
这些他相信李天澜清楚。
但是李天澜...
不在乎。
这何尝不能算是一种无视?
李狂徒强迫自己在笑,但内心的阴郁却早已如同实质。
而现在...
轻描淡写,不动声色,自然而然...
肖默海,一个管家,一个下人,一条走狗...用一种无所谓的态度,无比明确的告诉他:我就是看不起你。
这像是一把刀,从头到尾,将他割的遍体鳞伤。
如果沦落到连一个管家都看不起了你了,你还有什么资格去做李天澜的对手?
肖默海表达的就是这种意思。李狂徒努力平静着心绪,但他的呼吸却还是变得急促起来。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他的声音冰冷而凶戾。
“我实话实说而已,将军为何要杀我?”
肖默海的微笑无懈可击,很礼貌,也很含蓄:“既然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那我也不想说什么虚的。将军,你确实能杀我,但是你敢杀我吗?我是东皇宫的管家,我是陛下的狗,打狗都要看主人。你今天敢对我出手,陛下自然也不会让你活着,如此,你那可笑的野心,还怎么去实现?”
李狂徒愈发愤怒,但却开始第一次正视这个东皇宫的大管家。
肖默海。
这人他听说过,曾经的中洲将军,没出身没靠山,能在肩膀上带上金星,真不容易,论本事,肖默海也是有的,可挡了别人的路之后,只能被发配到荒漠监狱。
李天澜去了荒漠监狱之后,各方势力对此都很重视, 当然也包括李狂徒。
而肖默海, 也是因为李天澜才正式进入各方大佬的视线。
以前知道肖默海,只
', ' ')('是知道有这么个人而已。
可他在抱住了李天澜大腿之后的一系列操作,才真正让人们重视起来这位东皇的门下走狗。
那两年多的时间,这位是真的把李天澜当成是祖宗来伺候了。
荒漠监狱的地位何等特殊?
但能把荒漠监狱的经费全部挥霍一空自己不贪分毫就是为了让李天澜更好享受生活...甚至将自己的女儿妹妹都送过去...
这种事真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对此幽州无数人对他都是怨念十足,说他像是一条只顾着对自家主人摇尾巴的癞皮狗,骂他不要脸,怒他丢尽了军人的尊严,更过分的话也有过。
可真正站在议会顶层的大佬们,对此却一直都保持着沉默。
而最终,李天澜顺利的走出了荒漠监狱。
在古千川的折磨下重伤垂死的肖默海也被他带到了天南。
李天澜一飞冲天。
东皇宫开始蜕变。
伤势痊愈之后的肖默海摇身一变成了东皇宫的大总管。
李天澜把他放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完全说明了他的态度,说明在荒漠的两年多时间里,他对肖默海极为满意,也极为信任。
肖默海给军部提交了辞呈。
可军部至今也只是拿下了他荒漠监狱监狱长的身份。
军衔始终保留着。
也就是说,如果李天澜缺人,又或者肖默海自己愿意离开东皇宫的话,眨眼之间,他就有可能成为背靠东皇宫,成为整个中洲最有实权的将军之一。
他现在是东皇宫的大总管。
以前那些骂过他嘲讽过的他人现在在他面前,绝大多数都只能弯着腰陪着笑脸跟他说话。
而那些到现在也能居高临下看着肖默海的人,没人会瞧不起他。
李狂徒也没有瞧不起他。
在李狂徒的眼里,肖默海就是一个疯子,或者说,是赌徒。
一个为了抓住一线希望,甘愿将所谓的安稳全部都抛弃的人,决绝,坚定,毫不动摇。
这何尝不是一种魄力?
只不过没有瞧不起,但终究也没太当回事。
所以他当着肖默海这位东皇宫总管的面,说东皇宫像是一处妓院。
他想说的其实不止是这个。
难听的话,他这里有的是。
对李天澜,他现在确实是奈何不了了,但被关了这么久,临走前嘲讽一下,恶心一下李天澜,恶心一下东皇宫发泄一下怨气,看着这个东皇宫大总管在自己面前忍气吞声的模样,应该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对,李狂徒就是在置气。
幼稚不幼稚的,无所谓。
他这段时间生活条件可以,但心里不舒服,那他就想让李天澜和东皇宫也不舒服一下。
所以他准备了很多话。
如果东皇宫像是妓院撩拨不起来东皇宫的火气的话,接下来他还有的是台词。
可是他真是没想到会出现眼下这种局面。
忍气吞声?
敢怒不敢言?
肖默海:呵呵。
这位大总管一点犹豫都不带有的,他这边刚开了个头,那边已经毫不犹豫的直接就咬了过来。
没有顾忌,没有忌惮,完全就是一副你敢惹我我就咬死你,去你妈/的爱谁谁的姿态。
他预想中的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没有出现,而是阴阳怪气,是冷嘲热讽,是居高临下,是所谓的实话实说,是老子就是看不起你你算什么东西的傲慢。
李狂徒觉得自己不应该生气。
他不想生气。
可本来是想恶心李天澜的他现在真的被肖默海恶心到了。
对方的话听起来平平淡淡,可总有那么一两个用词,尖锐刺耳至极,锐利的直插他的胸口。
可笑的野心...
这句话多可笑?
他的野心是重新整合李氏,是吞并现在的东皇宫,是突破现在的界限,在个人战力上至高无上,是等到李氏恢复巅峰,超越巅峰之后彻底吞并北海王氏,建立属于李氏的王朝,是一言九鼎,是唯我独尊。
他曾经距离这个梦想很近很近。
但一场叛国案后,这一切开始从头再来。
可李狂徒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无比执着的为了自己的野心,甚至可以说是自己的梦想去挣扎拼搏。
而这一切,在肖默海眼中,竟然是可笑的?
这已经不是嘲讽了。
这是侮辱。
赤裸裸的对他的野心,对他的梦想,对他的渴望,甚至对他的人生意义进行侮辱。
李狂徒被气笑了:“你说我的野心可笑?”
“确实很可笑啊。”
肖默海还是那副该死的表情,那副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的礼貌笑脸,像是一副面具:“在我看来,将军就是那种最没有本事的男人了,而且还自私,幼稚,
', ' ')('无知。我是知道您身份的,您出身高贵嘛,曾经也享受着无尽资源,李老曾经对您也是支持的。可惜您自己不争气,失败了,怨的了谁?”
“您明明知道李氏在我们陛下手中才是最好的,可是您不服气,总想着去争一争,骄傲,偏执?看上去都是理由,可说到底,不过是您自己拿着祖宗产业成全您自己可笑的尊严罢了。野心,您是有的,但实力,您是真没有。您自己也知道这一点,这算什么?说难听点,就是知道自己不如别人但还是想败家做点什么却一事无成的废物而已。”
“您跟我们陛下斗,全世界都看着,但可笑的是,您现在大部分的依仗,不过是李老打算留给我们陛下的东西,将军你自己,又有什么?你什么都没有,整天还想着翻盘,就跟一直土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在别人眼里早已成了笑话,自己却不自知。”
“不,或许你是知道的,甚至还沾沾自喜过?你想杀陛下,但你知道,无论你怎么闹腾,陛下都不太想杀你?这就是你的底气?陛下将你带回来到现在,就是想让你冷静一下,到底是为什么,你心里难道一点逼数都没有么?不,你是有逼数的,但你故意装看不见而已,因为你知道陛下不想杀你,只要他不杀你,你就能出去继续跟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去表演你的笑话,我说对了吗?”
“只是不一样了啊,将军,不一样了。您和李氏,是有情分的,但任何情分,都禁不起消耗。这次陛下能绕你一命,你继续闹腾,陛下不杀你,真觉得东皇宫就没脾气了吗?我是东皇宫的总管, 但一定程度上,可以代表东皇宫,我今天可以把话放在这里,今天你出了这个门,今后东皇宫跟天都炼狱一刀两断,既然是敌人,那有何必纠缠不清?陛下不想杀你,真觉得我们也动不了你那小作坊?真是荒唐。我是陛下的狗,可不是李氏的狗,我是东皇宫的总管,你指望我对李氏能有多深的情感?现在处在东皇宫阵营的李氏老人,我是尊重的,但对那些不知好歹不想回来的,我巴不得他们跟你一起去死啊,死了好,一干二净。说实话我挺期待这一天的,期待你带着你所谓李氏的精锐们一个个来找死,期待着你把李氏最后的一点力量都害死,你别的本事没有,但在这件事上,将军,我相信你,看着我的眼睛,你行的,你一定行的。”
“二十多年前的叛国案,你害的李氏从巅峰跌落尘埃,但李氏却没有被你完全害死,遗憾吧?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既然李氏没死,你总要继续努力在来一次才行,对不对?”
“我其实大概能明白你今天的意思的,你说东皇宫像是妓院,应该不是全部吧?接下来还有很多难听的?你可以继续说出来,我当个乐子听听,你要觉得观众不够,我可以把没事的人都着急起来看你笑话,额,不,是看你表演,你看怎么样?”
“我的反应是不是也出乎你意料了?呵呵,你是不是觉得,我只是一个管家,你可以恶心东皇宫,但这是你和我们陛下的事情,在没有陛下命令的时候,我不敢说什么,只能对你忍气吞声,只能对你敢怒不敢言?凭什么?就凭你是曾经的李氏少主?凭你是陛下名义上的父亲?凭你是李氏的老人,所以就要看你在这里挑毛病,我还要让你指点指点,然后恶心到我们陛下?”
“你真的是忘记自己的身份了,你是俘虏,我说的直白一点,指点东皇宫,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你现在能活着,都是我们陛下开恩,他想杀你的话,你现在身体都烂了,怎么回事,你心里不清楚?就这,还舔着脸来挑衅东皇宫,就因为你认准了陛下不杀你?你这样的人,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几个,无能无德无知,不忠不孝不慈,偏偏还一副自我感觉良好,偏执骄傲的模样,矫情的让人恶心。”
一声声,一句句,一段段...
肖默海脸上的面具就没掉下来过。
他始终保持着那副礼貌而含蓄的笑脸,不动声色,又极有涵养的模样。
他滔滔不绝的羞辱着李狂徒,疯咬着他的尊严,看着他的脸色涨红,看着他的表情扭曲,看着他的眼神狰狞,看着他的身体颤抖。
肖默海毫不停顿,漫不经心的说着。
李狂徒就站在他面前,这些话像是刀子一样一刀一刀的戳进他的胸口,他的呼吸紊乱,一时间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肖默海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保持着礼貌而又有些恭敬的微笑,轻声笑道:“将军,抽根烟?”
沉默。
漫长的沉默中,李狂徒周身全部都是无比阴冷凌厉的剑意。
他死死的盯着微笑着的肖默海,嘴角抽搐着,良久,才长长出了口气。
肖默海拿着香烟递了过来。
两人之间无比突兀的闪烁起了一道微光。
大厅里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光芒自下而上,闪烁的瞬间,已经到了肖默海的手臂处。
他在这里确实不能杀了这个管家。
但要他一条手臂,他还真不信李天澜敢跟他完全翻脸。
他说的那些话,如果是放在东皇宫外面
', ' ')('的话,凭他一条命都不够,在这里,留他一只胳膊又如何?
肖默海没动,似乎根本来不及反应。
光芒瞬息之间撕碎了肖默海的衣袖,但却没有触碰到他的皮肤。
肖默海整个人似乎突然之间变得无比虚幻,直接拉远了跟李狂徒之间的距离。
那道看起来不起眼但却极度凝聚的剑光仿佛冲进了虚无。
肖默海周围的空间清晰的扭曲了一瞬。
李狂徒勉强出手的剑气在扭曲的空间里飞速消融。
大厅里多出了一道清风,消散无形。
衣袖被完全撕裂的肖默海依旧拿着烟,笑而不语,似乎没有任何恐惧和后怕。
东皇宫的每一个角落到处都是李天澜的剑气。
这也就意味着东皇宫中到处都是李天澜。
这里自然是处在他的绝对掌控之下。
李天澜懒得去监控东皇宫内部,可对于李狂徒,他自然会保持关注,那他就会关注到肖默海。
所以肖默海完全没给李狂徒留情面。
他确实放肆。
狗仗人势,狐假虎威...
肖默海不在乎这个。
他自认自己是东皇的门下走狗,所以无论他做什么,只要李天澜没觉得不妥,那就没人能够威胁得到他。
“看看,你急了。”
肖默海微笑着开口道。
李狂徒没有说话。
他深深看了肖默海一眼,猛然捂住嘴,剧烈咳嗽了起来。
本来已经勉强稳定的伤势随着他这次的勉强出手仿佛又一次打破了平衡,李狂徒疯狂的咳嗽着,撕心裂肺。
肖默海就这么看着,一动不动,眼神中带着说不出的冷漠。
李狂徒咳嗽了将近三分钟。
他的手心里满是鲜血,还有不少血沫顺着他的手指留下来,飞溅到衣服上,流淌到地板上。
李狂徒用另一只手擦了擦嘴角,握紧了拳头。
“带他去找虞老。”
李天澜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了起来。
肖默海脸上一直都显得有些阴阳怪气的笑容猛然一收,点了点头,看着李狂徒,笑道:“将军,请吧。”
他对不远处的一名保洁挥了挥手,示意对方来擦一下地板,随即转身,带着李狂徒走向了另一侧平日里几乎很少开启的电梯。
李狂徒将内心所有的情绪全部压制下去,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他已经明白自己的挑衅是自取其辱。
在不能杀掉肖默海的情况下,只是斗嘴,他还真玩不过这个东皇宫的大管家。
肖默海在电梯内输入了一串类似于电话号码般的密码。
很快,一道苍老但却依旧精力充沛的声音在电梯内响了起来:“谁啊?”
李狂徒神色微微一动。
肖默海笑了起来:“虞老,是我,陛下让我带将军过去找您。”
电梯里的声音顿了顿,随即有些疑惑:“将军?”
“李狂徒将军。他想看看东城夫人。”
肖默海声音平静的开口道。
电梯另一头随即陷入了沉默。
几秒种后,虞东来在自己那头输入了密码,电梯缓缓下沉,在地下三层停下。
电梯门打开之后,跟地下三层的空间仍旧隔着一层极厚但却又极为透明的玻璃。
虞东来站在玻璃外面, 看着电梯里的李狂徒。
两人相互对视着,眼神都极为复杂。
肖默海对虞东来点了点头。
虞东来按了下手边的按钮,可以防御火箭弹的厚重玻璃缓缓向着两侧打开。
虞东来没有进去。
李狂徒没有出来。
肖默海站在中间,纯粹把自己当成是透明的。
气氛尴尬的难以言喻。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狂徒才笑了笑,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虞叔,好久不见了。”
这一句好久有多久?
虞东来的眼神恍惚了一下。
距离两人上次见面,还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一辈子能有几个二十年?
虞东来深呼吸一口,看了看李狂徒,突然皱眉道:“受伤了?”
李狂徒被俘虏就有伤在身他是知道的。
但他同样知道这段时间,李狂徒的伤势已经勉强稳定住了。
而如今的李狂徒气息起伏不定,呼吸也有些急促紊乱,看上去就像是刚才又被打伤了一般。
“小事。”
李狂徒不在意的笑了笑:“虞叔,昔年的情分,够不够你我叙叙旧?”
虞东来看了一眼肖默海。
肖默海摸了摸鼻子,坦然笑道:“殿下的意思是让虞老引路,带李将军去看看东城夫人,而我的人物,是带着将军来找虞老,如今任务完成,我也该上去交差了。虞老有没有要吩咐的?”
', ' ')('虞东来叹息一声,摇摇头。
李狂徒走出了电梯,沉默不语。
肖默海对着虞东来微微躬身,乘坐电梯一路向上。
李狂徒跟虞东来叙旧。
听起来似乎很敏感,但真没什么值得怀疑的。
虞东来在东皇宫的地位极为超然,他并不能算是东皇宫的核心人物,他的孙女虞青烟能算是东皇宫的核心,只是还很年轻,也算不上高层。
只不过身为李鸿河当年的神圣近卫之一,虞东来的存在本身就有着特殊性,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说虞东来的存在是东皇宫的底蕴之一,一点都不为过。
不说宁千城日后在东皇宫正智版图中的地位。
不说宁千城和虞青烟的关系。
只是凭着虞东来兴致来了偶尔会亲自下厨给李天澜和秦微白做一桌子菜肴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李天澜对他的信任。
能够直接接触到陛下饮食的人物,自然轮不到肖默海去怀疑瞎琢磨什么。
电梯一路向上,来到地上一层。
电梯门缓缓打开。
刚打算走出去的肖默海抬起头,顿时愣了一下。
门外站着一道一身简单休闲装扮慵懒随意的身影,安安静静,清清冷冷。
肖默海下意识的躬身,恭恭敬敬道:“夫人。”
“你刚刚做的很好。”
秦微白笑了笑,声音中带着赞赏。
肖默海默默摇了摇头。
“出来吧。”
秦微白道。
肖默海点点头,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秦微白没有多说,独自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合拢,一路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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