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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余辉洒在荒凉的大地上,将远方连绵的山峦染成血红之色。
此时,一队赵军人马无精打采的走了过来。
人数约莫上千。
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安泽城中逃出的赵国李幕。
在安泽城被魏军攻破后,李幕在手下的劝说下从城中撤离,带着残余的亲兵,计划赶往还在赵军手中的其余城池。
道路两旁,是荒芜的田野和破败的村庄。
此地百姓在得知魏赵两国交战后,纷纷携家眷而逃,已经十室九空。
李幕停马驻留,望着西方的一轮红日,心中五味成杂。
算上这一次,他已经是第二次败在赵弘明的手中。
作为曾经威震一方的将领,如今却成了丧家之犬,巨大的落差,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一名亲兵焦急地问道。
李幕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安泽城一丢,上党郡剩下的城池里面,已经没有哪一座城池能够阻挡赵弘明和魏军了。上党郡守不住了。”
“……”
身边的众亲兵相继无言。
他们都知道李幕说的都是事实。
如果有护城大阵的泽安城都无法防守,那么剩余的其他城池,没有护城大阵就更不用说了。
战局已然十分清晰明了。
李幕忽然觉得,这一次赵国发动了二十万大军在上党,结果却落地这样的境地,实不明智。
他作为一军的将领,面对这样的结果却无能为力,内心感到深深的自责。
如今的境地下,他回到邯郸城,不用想也能猜出来迎接他的会是什么。
李幕抬起头,望向如血般的晚霞,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拿出腰间的佩剑,喃喃说道:“我李幕一生征战沙场,在对魏国武王之前,未曾有过败绩。如今是我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今日之败,已经让我无法自证那些流言蜚语,我无颜再苟活于世。”
仓啷!
李幕拔出腰间的佩剑,剑身映出他沧桑而坚定的脸庞,在夕阳下一点点变红。
“将军,三思啊!”身旁的亲信们见此急忙阻拦,跪在了地上劝说道:“您若留得有用之身,在将来未必不能洗刷今日之耻辱。”
李幕闻言却摇了摇头说道:“这次庞奢他们逼我出兵,我拒绝了他们。如果我能赢的话,倒也罢了,可是输了,便是难以说得清楚,唯有以死明志。”
“将军!”
“我意已决。”
李幕全身真气鼓动,武胆境的修为全身展露了出来。
他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芒,真气在体内奔腾不息,流转于经脉之中。
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真气的涌动,牵动周围的空气,将亲信们都一一逼退。
“你们将我的头颅带回赵国邯郸,悬于众人,我李幕从未出卖过赵国!”
噗嗤!
李幕手腕翻转,真气涌动,长剑在他的脖子上一晃而过。
随着剑锋划过脖颈,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和身下的土地。
他的身体缓缓倒下,眼中最后一丝光芒也如那夕阳一般,缓缓熄灭。
周围的亲兵们被这一幕深深震撼,他们跪倒在地,捧着李幕的头颅痛哭失声。
“将军……”
随着李幕的逃离,泽安城周围的残留的赵军都被魏军一一击溃。
至此,上党郡等七座被魏军攻下的城池已经连成了一片,魏军也不用担心后勤的变故,占据了地理上的主动。
狼藉的战场上,三万赵军剩余士兵成为了待宰的羔羊,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面对这些俘虏,赵弘明并未有留情的意思,下令尽数坑杀。
魏国攻打韩国,所耗颇巨,收拢这些赵国的俘虏无疑会造成巨大的负担,坑杀掉这些俘虏,反而对他们来说,是最简单,负担最小的方式。
正好也可以借此彰显魏军的威严。
随着一道道寒光闪过,赵军士兵的生命被无情地收割,推入挖掘好的深坑之中。
他们的惨叫声和求饶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凄厉的悲歌。
然而,斩杀他们的魏军一个个都是无动于衷,他的目光冷漠而坚定,仿佛这一切在他们眼中都已经司空见惯。
更有甚者,乘着这个功夫,凝练杀气,提升修为。
在随后的一两个月的时间里,魏军在赵弘明的率领之下,一路攻下上党郡其他五座城池。
每攻下一城,他都将城中的赵军尽数斩杀,不留一个活口。
这种残忍的手段让其他城池的守军胆寒不已,纷纷弃城而逃。
最终,耗费了差不多半年的光景,赵弘明成功打通了魏国进入韩国都城的通道。
赵弘明站在一座山头,眺望着远方的韩国都城阳翟。
远处,王宫巍峨耸立,屋顶金光闪闪,城墙高大而坚固,显得坚不可摧。
城内的街道宽阔整洁,纵横交错,人们则在街道上穿梭往来,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而美好,没有丝毫战争来临前的气氛。
赵弘明脸上露出一丝淡然的笑容,挥鞭而下。
在其身后,魏军正如乌压压的潮水一般,朝着阳翟涌去。
……
夜色深沉,邯郸城的王宫大殿内灯火通明。
李幕的心腹一身风尘,带着一个沉重的包裹,缓步走进了大殿。
他的脸上写满了悲痛和决绝,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沉重。
“臣,拜见陛下。”他跪倒在赵王面前,双手将包裹高举过头。
成襄帝端坐在龙椅上,瞥了一眼那个包裹,心中隐约猜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
“这是什么?”他沉声问道。
“这是李幕将军的头颅。”李幕心腹声音颤抖着回答:“他在安泽城战败,自知无颜面对陛下与诸臣,选择了自刎。”
成襄帝闻言,身形一震,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李幕心腹抬头,红着眼说道:“我家将军,绝对没有背叛赵国,望陛下明察秋毫。”
成襄帝并非是傻子,知道当日乃是冤枉了李幕,可事已至此,他手中也并无多少的权利,能为其做什么。
片刻后,成襄帝发出长长的叹息,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哀伤:“李幕将军一生为赵国尽忠职守。传令下去,厚葬李幕将军吧。”
面对失去上党城池的惨重损失,在庞奢党羽的有意控制下,朝堂上下并未引起太大的波澜。
在众人眼中上党不过是韩国献上的城池,就算失去也没什么好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