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自温兰有记忆起,他就是在丛林长大的,一只狮子将他抚养到大概十岁,然后在某一夜里趴着睡着了,再也没有醒来过。
小小的温兰抱着她哭了很久,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这片丛林太大了,像一只即将要将他吃进肚子里的野兽。
但他还是坚强地活了下来,凭借狮子教他的捕猎技巧,他的天赋,他的治愈术,一路摸爬滚打出适合自己的生存方式。
然后他遇见了城宇——一个带给他新生活的人。
他来到了帝国,有了自己的家,以及疼爱他的雌性。
有的时候似乎太过幸运了,他觉得自己是被上天眷顾的孩子。
但有的时候他又有点贪心,他希望自己可以早点遇到他的雌性。
最后,温兰还是释怀了。
至少他为他的雌性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已经够了。
虽然……那台雌性们共同送他的机甲最后还是被炸碎了……非常难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但是他不后悔。
哪怕他这一闭眼,就再也睁不开。
然而——
当素白的天花板在他眼前缓缓展开时,他还是恍若如梦。
如果这是天堂,那天堂还挺接地气的……
接着他看见了床头坐着的,穿着一身白色军装的男人,胸口的标志他记得。
荆棘与玫瑰,是第一军团。
温兰的脑袋还转不明白,可他还是近乎执拗地问:
“蓝夕塔呢?”
男人的目光深藏着他看不懂的东西——他仿佛一直都守在他身边。
等了很久很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莫名地,温兰觉得这个人是可以信任的,是值得信任的。
“他刚刚走开了一下……他很好。”
“那就好……那其他人呢?”
“虽然死伤惨重,但是如果不是你拖住了虫族,也许存活的人会更少。”
少年松了一口气,最后他问:
“我是在做梦吗?”
男人摇摇头:“没有,这是现实,你还活着。”
少年没有再说话了,他似乎又继续睡过去了。
瑞修竭力压抑着那些即将涌出喉咙的酸涩,但他的声音还是微微发颤:
——你后悔加入第四军团吗?
少年看着透进病房的浅浅日光,稀疏参差却泛着淡淡的金色,恍惚间以为自己看见了那残缺的铁剑和无字碑,这才顿悟这个标志的含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露出了无声的笑容:
——我不后悔。
蓝夕塔匆匆推开房门,一向整洁的衣裳此刻微微凌乱,连衣领的蝴蝶结都散开了。
他曾被温兰不遗余力地用精神力治愈,后来又回到帝国最好的医院接受治疗,现在已经看不出任何受伤过的痕迹。
除了原本及腰的卷发现今堪堪垂落在肩上,较之从前多了几分英姿飒爽。
不过在温兰眼里他依旧那么好看。
少年的目光是那么温柔,穿过朦胧的,浅淡的,不落痕迹的晨曦,望进亚雌蔚蓝色的眼眸里,恍若一缕光芒照进了深海。
“蓝夕塔……”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们在近乎停滞的时间里对视,凝望,仿佛没有其他东西可以打破他们之间的牵连。
“温兰……”亚雌一开口便是浓重的哭腔,嘶哑得令人心疼。
那些美妙动听的字符韵律都碎成了伤心的嗫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很想哭,可他忍住了,因为温兰不愿看见他的眼泪。
亚雌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是悔恨和自责,他情愿温兰不曾降落在虫星,不曾来过石窟淀,不曾接下这个该死的紧急任务……这些伤痛原本应该是他来承受的。
而不是温兰。
红了眼的亚雌想要扑进少年的怀里,却因为少年的伤势望而却步。
温兰刚刚做过检查,知道自己的手和腿都接上了,现在帝国的医疗水平很高,他不用太担心。
当然,现在他最好不要乱动。
亚雌白皙的指尖轻轻搭在了少年的脸颊上,触手皆是一道道狰狞的伤疤,他的心也跟着这些痕迹开始疼痛。
而温兰也感受到自己的脸被毁了,他忽然有些难堪,毕竟蓝夕塔是那么爱美的人,肯定不会喜欢他变丑的样子。
但没等他说出任何一句让蓝夕塔更加心疼的话,后者就趴在他的床头,落下轻柔的吻,吻过那些不平的,丑陋的伤疤。
“对不起……”蓝夕塔说。
他像是深受罪孽禁锢的信徒,在亲吻他的原罪,却不敢用力一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自心尖蔓延的痛楚开始扩散,温兰多想伸手摸摸蓝夕塔的头发,再帮他的衣领系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别道歉,这是我该做的……”温兰说。
少年费力地侧过头,啄了啄亚雌的脸颊,后者也献上柔软的唇舌,与之交缠。
于是等瑞修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自家向来霸道娇蛮的弟弟把那个柔弱的少年压在床上肆意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