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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尘被他的厚颜无耻气笑了。
他看着慕薄川深不见底地冷眸，深吸一口气，平静开口：“好，我付。”
苏子尘说：“慕总都屈尊降贵，把自己当成鸭子了，我苏子尘自然也没有任何意见。”
“不过，慕总这个鸭子的技术，倒是挺差的。”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慕薄川：“慕总给我一个卡号，我会将钱打到卡上。”
慕薄川眉头拧起，抿紧了薄唇。
置于小腹前的手指忍不住收紧，因为用力，骨节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明明是他主动提起的条件，但是看着对方迫不及待想要甩脱他的样子，还是让慕薄川心脏窒息。
男人转身离开的背影，都带着想要跟他一干二净的决断。
慕薄川身子朝前倾了倾，抬手捉住苏子尘的手腕，沉声开口：“那钱——”
——我不要。
他刚说了两个字，就被苏子尘猛地甩开手，对方冷冷地觑着他，那张厌恶的脸，就跟过去的他一模一样。
“那钱我会一分不少的全部打到你的卡上！”
苏子尘弯腰抄起桌上的离婚协议书，再也没有看他一眼，冷漠地离开。
慕薄川盯着他清隽的背影，好像跟五年前没有区别。
一样的清瘦，一样的倔强。
他不知怎地，心脏蓦地一疼，让他险些喘不过气来。
“嘭”的一声，门被甩上。
慕薄川沉沉吐出一口气，将自己摔进了真皮沙发里。
他抬起胳膊搭在额头上，阖着双眼，心里闪过一丝懊恼。
明明刚刚不是想这么说的，但他一看见男人铁了心要跟自己离婚的模样，嘴里的话就开始不受控制。
他根本无法忍受苏子尘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一想到那天的监控里，他和乔栗抱着孩子轻声交谈好似一对恩爱夫夫的模样，他的心就止不住缩了起来。
他恨不得当场掐死乔栗，再将男人扔到床上，做到他那双乌黑的眸子无比湿润才行。
慕薄川从茶几上摸过手机，给林盛昭打了个电话。
对面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声音沙哑地打了个哈欠：“大哥，几点就给我打电话，你是个工作狂我不是，我还要睡觉呢。”
慕薄川没吭声。
林盛昭又打了个哈欠：“嗯嗯谢谢你跟我说早安你也早安，我挂了拜拜。”
慕薄川闷声开口：“陪我喝酒。”
林盛昭以为自己没听清楚：“陪你干嘛？”
“你继续睡吧，我找傅肆齐了。”
慕薄川手指已经移向了挂断键，话筒里传来林盛昭突然精神抖擞的声音：“别别别！”
电话重新挪到了耳边。
林盛昭推开身上的女人，盘腿坐在床上：“九点半去喝酒，你不怕胃出血啊。”
慕薄川声音平静：“POK见。”
一小时后，2点之前从来不开门的POK里坐了三个男人。
傅肆齐困的不行，简直想趴在吧台上继续睡觉，被林盛昭抓住肩膀摇晃了好几下。
“看那边。”林盛昭给他使了个眼色。
慕薄川正在那边闷头喝酒。
淡黄色的威士忌是新开的一瓶，为了中和度数，增加口感，一般会在里面加上冰块。
慕薄川直接往杯子里倒了一杯，抵着唇边一口饮尽。
不像是喝酒，像是早餐吃咸了，过来解渴。
三杯下肚，酒瓶空了一半。
这种喝酒的速度，堪比自虐。
傅肆齐托着下巴：“他怎么了？一副失恋了的样子。”
林盛昭小声开口：“你忘了，他男人回来了。”
“拖着五年不肯签字的那个？”
“可不是吗。”
慕薄川撩起眼皮睨了他们一眼，又闷头灌了一杯酒。
“他今天来找我签字。”
林盛昭纳闷：“就这？你签了呗。”
慕薄川的眼神顿时冷了起来。
傅肆齐咳嗽了一声，伸手推推林盛昭肩膀：“你还没懂啊，咱们慕少，那个那个了。”
“不想离婚？”
慕薄川冷冷“嗯”了一声。
“那你是怎么跟他说的？”
慕薄川抿着薄唇，半晌才低声开口：“我问他要两百四十亿。”
林盛昭和傅肆齐差点没傻眼。
两人趴在桌子上笑的直不起腰。
慕薄川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黑的跟锅底一样，阴沉沉地盯着两人。
等到两人笑够了，慕薄川地脸色已经阴沉如水。
傅肆齐揉了揉笑到发酸的脸颊：“我问你，他有这么多钱吗？”
“没有。”
慕薄川抿唇。
就是知道他没有才开口的。
傅肆齐叹了口气：“你这样只会将他越推
', ' ')('越远。换做是我，别说是跟你离婚了，杀了你的心都有。”
慕薄川捏紧了杯子，目光沉沉地盯着里面晃动的酒水：“我以前，就是这么跟他说话的。”
“……所以他才跟你离婚，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反正换我我也离。”傅肆齐耸肩，“你也不想想，人家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一个人在外地拉扯着两个孩子长大，还要赚钱，还要躲你，结果回来之后发现婚不仅没离掉，你还问人家要两百四十亿，你可真张得开嘴。”
林盛昭也琢磨出一点味了，他说：“薄川，你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当年跟他结婚的时候不是恨他恨得要死，还说要狠狠羞辱他吗？怎么转眼又不肯离婚？你要是不喜欢人家，你就离呗，拖着算怎么回事啊。”
“还没看出来吗，喜欢上了。”
“没道理啊。”林盛昭是个风流惯了的，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从来不知道动心为何物，“他又是爬床，又是威胁你，临走前还摆你一道，你喜欢他什么。”
慕薄川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说出来的话十分没底气：“我不喜欢他。”
傅肆齐轻笑，拿话激他：“你要是不喜欢，就签字吧。以你慕总的身份，身边莺莺燕燕这么多，什么叶霁染，什么苏子青，啧，听说纪夫人最近还在给你安排相亲？什么样的美人不缺啊，何必拖着人家一个破鞋呢。”
慕薄川眼神蓦地一冷，眉峰都压了下来，盯着傅肆齐的时候眼神冰冷，手指几乎将厚厚的玻璃杯捏碎：“他现在还是慕太太，不是破鞋。”
傅肆齐憋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威士忌被灌的只剩一个底儿了，慕薄川才冷冷开口：“那你们说，怎么做。”
这下轮到剩下两人面面相觑了。
被人追求的日子过多了，谁会追别人啊。
林盛昭琢磨：“要不，送花？”
什么也不懂的三个大男人一拍即合，扔下空酒瓶子出去买花。
花店刚开门，慕薄川冷着脸进去。
他人高马大，五官冷峻，鹰眸凌厉，周围一身煞气。
尤其是刚刚喝过酒，身上还全都是酒味。
老板不知道哪里来了这么三个煞神，一时半会不敢上前。
慕薄川蹙着眉，在一堆花面前站定。
傅肆齐跟林盛昭正在研究。
“这个，我之前看街上有女生抱着这个花。”
“嫂子是男的，男的也喜欢这个吗？”
“要不然这个？粉粉的还挺可爱。”
“我觉得这个吧，这个比较香。”
慕薄川目光在琳琅满目的花朵里扫过，干脆直接的开口：“全都要了。”
老板：“……你也开花店吗？”
慕薄川从兜里掏出卡，脸色平静：“刷卡。”
苏子尘回到别墅后，两个宝宝已经醒了很久，在保姆的安排下吃了早餐，正在书房里玩耍。
乔栗照顾周到，昨天就让人准备好了画具颜料，让苏若馨在旁边画画。
他坐在沙发上，陪着苏厉寒打游戏。
苏厉寒知道乔栗不是很喜欢自己，玩的时候也乖乖的，板着小脸看起来又酷又拽。
看见苏子尘进来，两人像是都松了一口气一样。
苏厉寒连忙扔下游戏把柄，飞快地窜到苏子尘的身上：“爹地你去哪里了？”
苏子尘亲亲他的脸颊：“爹地出去办点事。”
苏厉寒“哦”了一声：“爹地我们是不是明天就能离开了。”
苏子尘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你在这里跟姐姐玩，爹地要跟乔栗叔叔出去说会话。”
“好的。”苏厉寒乖乖点头，搂着苏子尘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一口，才恋恋不舍地下来。
爹地自从到了江城之后，亲亲他的次数都变少了。
每天都在外面。
害的苏厉寒更讨厌这个城市了。
苏子尘跟乔栗到了客厅，将今天去见慕薄川的事情说了一遍。
乔栗眉头轻轻皱起，又舒展开，他对苏子尘笑了笑，安抚他：“没事，两百四十亿，我帮你凑。”
苏子尘摇头：“这是我的家事，我自己可以处理。我是把你当成朋友才说的，两百四十亿太多了，但我肯定会努力给他的。”
乔栗垂下眼睫，神色似乎有一瞬间的哀伤。他忍不住抬手捉住苏子尘的手腕：“子尘，你知道我……”
苏子尘抿了抿嘴唇，还是将手抽了出来：“乔栗……”
“没关系。”乔栗连忙露出一个笑脸，“我们是朋友，谁说朋友之间不能帮这个忙的。”
苏子尘捧着水杯啜饮一口，也是有些茫然。
他真的搞不懂慕薄川，明明那么厌恶他，慕家也容不下他，为什么还要拖着不肯签字，还要提出这种难以完成的条件。
难道他就真的恨他至此，宁愿不离婚也要把他绑在身边羞辱吗？
“明晚
', ' ')('有个小小的签约仪式。”乔栗整理好心情之后，才柔声开口，“签约仪式后我们会有一个晚会，到时候投资方和一些重要人物都会在场。“
他看苏子尘的眉头微微皱起来，知道他不喜欢这种场合：“如果你真的想尽早把钱给慕薄川，跟他了断关系的话，最好是扩展一下自己的人脉圈。你知道那些商人，最喜欢结交一些文人，好让自己看起来也高雅一些。到时候如果能谈成一些项目，打造主题游乐场或者是特定的项目，每年能有很多的进项。”
“其实那些人，早就想见你一面，只是你一直不肯赏脸。”乔栗想起这段时间明里暗里来打探消息的人，送的礼物都快堆成山了，“子尘，其实你根本不知道，你有多受欢迎。”
苏子尘被他说服了：“好吧，那我就多呆几天，明晚跟你一起参加。”
两人正说着话，别墅的门铃响了。
乔栗有些诧异：“平时倒是很少有人找到这里来，难不成又是来打探你的？”
苏子尘好笑地推了他一下：“快去开门吧，别让客人等久了。”
乔栗汲着拖鞋穿过客厅去开门，苏子尘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儿，发现门外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忍不住站起来，边走边开口询问：“栗子，怎么——”
苏子尘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视线越过乔栗的肩头，落到了慕薄川阴沉的脸上。
以及他背后，花枝招展的鲜花。
苏子尘抿了抿嘴唇。
他走过去拽住乔栗的胳膊，感觉到男人的视线沉沉盯着他。
掌下的肌肉紧绷而偾张，两个沉默高大的男人对峙着，似乎下一秒，就会厮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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