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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牧觉得意外，却并不惊讶。
老头本身不能算是活人，半截身子都入了土，已然命不久矣。
他是早幺之相，苟且偷生这许多年，地府都不一定收。
现在又被种下魔种，魂飞魄散才是他最好的下场。
袁牧让胡天宇后退数十米，劝告他等会儿无论见到或者遭遇什么，都不要乱跑乱叫。
“老头会控鬼，但这些鬼的实力都不强，我给你的护身符够用了。
你别自己吓自己，万一乱跑出了事，别指望我会管你的死活。”
胡天宇胆子小，人在恐惧的时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袁牧也是担心这点，故意警告他，免得栽跟头。
“我明白，学长你放心，我肯定听你的！你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
胡天宇连连点头，说罢，立马跑远了。
他也并非什么都不懂。
从见到老头古怪的扮相，和空洞洞的眼眶开始，
胡天宇就知道事情，已经不是自己这种普通人可以干涉的，只能相信袁牧。
胡天宇双手扒着旁边的电线杆，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袁牧的方向，紧张的直吞口水。
但很快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浓雾再起，比刚才的还要浓郁，灰白色的雾气犹如一堵厚实的墙壁，隔绝出两个空间。
里面的人看不到外面，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
不多时，一堆鬼影从雾气里面飘了出来。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绝大多数都还维持着死前的模样，显然都是老头最近才发现的横死亡人。
但有几个例外。
袁牧眼神好，清楚的看到这堆鬼影中，有三个，穿着一中的校服！但款式，明显是老款。
莫非这就是校长让他调查的鬼祟真凶？
鬼影一排排飘在老头身后，神情空洞。
但每道鬼影的头顶处，都有根白色的丝线，这便是哭丧人用来控鬼的手段。
此时老头也变了个模样，脸上布满了黑色的扭曲的古怪纹路，空荡的眼眶中出现一个红色的小点，嘴巴里长出了类似野兽的獠牙，是即将成为魔物的表现。
看来老头被种下魔种的时间不短，否则不可能这么快就出现魔物的特征。
老头低低的吼叫一声，身体爆发出浓烈的阴气。
在阴气中，又有半数至少是魔气，通过控鬼之术的媒介，那些鬼影也或多或少都沾染到了鬼气。
袁牧发现，在这堆鬼影中，也有三四个，是被种下了魔种的。
但可能时间尚短，魔种和鬼祟的连接并不密切，所以变化不大。
咔咔咔！
一阵咬骨头的声音响起。
只见老头忽然仰起头，四肢不正常的往外掰，硬生生的将骨头掰断。
然后姿势怪异又扭曲的，往袁牧的方向挪动了一步。
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尽管四肢能明显看到抽搐。
“桀桀桀……”
老头阴笑道：“谁都跑不掉，做好被我吞食入腹的准备吧！”
话毕，地面传来一阵颤动，无数只断手从地下钻了出来，挣扎着想要抓住袁牧。
老头顿时笑的更加大声，继而伸出舌头舔着獠牙和嘴唇，作出咀嚼的动作，仿佛已经饿到极点。
越来越多的断手，从地下钻了出来。
老头身后的鬼影也开始冲向袁牧，很快将他包围，然后随着老头的一声令下，全部发起攻势！
见到袁牧没有任何动作，老头还以为是被吓傻了，笑容恨不得咧到耳朵根。
面对层层包围，袁牧气定神闲。
在鬼影和断手即将碰到他的刹那，脚尖轻点，迅速借力起跳，避开攻击，同时抬手打出一道符箓。
符箓在空中金光闪烁，瞬间化作一条细细长长的金鞭，袁牧双指并拢，做出下落的动作。
啪！
金鞭狠狠劈向地面，霎时间，鬼影一分为二。
无数断手成了一堆碎块，煞气消散于无形。
老头的笑容顿时僵住了，红色的眼珠子缩成一团，不可置信道：“就一击，怎么……”
“还有空想东想西？不如先顾好你自己！”
袁牧冷冷一笑，再次挥鞭，将目标对准老头。
老头匆忙打出一道魔气，转身欲逃。
然而金鞭势如破竹，瞬间就缠上老头的脖颈。
袁牧双指往后一拽，金鞭即刻收紧。
随后，就像是拉鱼绳，老头仰着头，后背擦着地，一路拽向袁牧的位置。
结果，出乎意料的是，在拽到一半的时候，老头再次默念了几句咒语。
又是无数鬼手从地下涌出，死死抓住老头，和金鞭对抗，较劲。
整个过程持续了约莫两三分钟，就听“嘎吱”一声，老头的脑袋居然被拽了下来！
然后被断手吞噬，断手一下子魔气暴涨，体型大了数倍。
而老头的身体一下子弹到袁牧面前，断口处，突然伸出一道细细长长的触手，往袁牧的眼睛爆射而去。
换做常人，这么近的距离，铁定是避无可避。
但恰恰相反，袁牧依旧面色镇定，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
在触手即将碰触到瞬间，直接上手攥住，用力一捏，像是捏橘子那般，直接捏爆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四周顿时响起老头的痛呼。
老头果然没死，恐怕已经成了半个魔物。
这世界上没了头还能不死的，只有两种东西，要么是鬼要么是魔物，老头显然属于后者。
但杀死魔物，却比杀鬼要容易。
魔物有“心脏”，此“心脏”非彼“心脏”，但等同于魔物的命门，破坏心脏，魔物必死无疑。
就好比龙的逆鳞。
魔物的心脏会被藏起来，并不好找。
袁牧寻思了一会儿，猜测老头的命门大概和他的头有关。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这堆断手里面，找到老头的脑袋。
略作停顿，袁牧掏出两枚铜钱，接着双手合十，口中念道：
“甲震乙离丙辛坤，丁乾戊坎己巽门，庚日失物兑上找，壬癸可在艮上寻！”
此乃寻物诀，不论阴间还是阳间，不论是生是死，只要是施法者见过的东西，都能寻找定位。
但这个术法有个弊端，就是范围不大，只能定位在施法者附近的二十米。
所以，用的人不多，学的人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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