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依太子的看法,房俊所言之高产作物,是否夸大其词,耸人听闻”
太子李承乾闻言,放下手里的毛笔,轻轻转了转发僵的手腕,略一沉思,正色道“房俊平素看似顽劣,性情暴烈,实则心有锦绣,言之有物,正事之,从无妄言。这些种子到底能否达到他所言之产量,儿臣亦不可知,但是这些种子将将运到关,他便将骊山之所属房家的温棚内所有作物尽皆铲除,腾出空地用以培育种子,但此一项,其损失便不下于几十万贯。父皇,房家温棚里的那些个菜蔬瓜果,在这寒冬腊月里简直价黄金呐结果呢房俊眼睛都不眨一下故而,儿臣认为那些种子培育成功之后,产量或许达不到他所言那般骇人听闻,却绝对远胜于眼下大唐的任何一种作物”
论起对于房俊的信任,李二陛下自然拍马难及太子李承乾。
一位马打天下的皇帝,心胸囊括环宇,眼界饱含四海,自信到了极致、骄傲到了极致,对于那些个超出他认知范围的人或事,天然的便持着否定的态度。
朕都不相信的事情,有可能存在么
李二陛下面色凝肃,捋着胡须,有些明白了。
怪不得这棒槌将兵部的差事撂了挑子,跑去骊山一头扎进山沟沟,这定然是那日进宫向自己回报那种子之事的时候,自己有些心不在焉,未予重视,只是一味的追问海外仙山、长生之术,心里闹情绪了
李二陛下不仅又气又笑。
气的是一个混小子耍楞脾气,都耍到他这个皇帝头来了笑的是尽管平素看这小子干事沉稳,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弱冠少年,心性未定,自己重视的东西被别人视若敝履,便不服气起来,誓要做出个样子印证他的正确。
真是幼稚
挠挠眉毛,叹了口气,道“昨日房俊纳妾,宫里好像并未有赏赐”
太子李承乾道“杨妃娘娘、韦妃娘娘、还有燕妃、阴妃、徐妃等几位贵人,尽皆有赏赐送去,便是长乐与兕子,也有礼物相赠,倒是父皇未有赏赐颁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以为皇帝是认识到冷落了房俊敬献种子一事,想要重重赏赐补偿一下,却不料听得皇帝说道“哦,那朕不赏他了。”
李承乾“”
李二陛下又道“身为兵部左侍郎,不尽责兵部事务,反而跑去骊山培育种子,那是他该干的事儿么不务正业赏赐没了,不过念在他肯不畏严寒亲自培育种子,亦算是勤勉国事,太子便代替朕前去一趟,赏赐一下萧氏女。毕竟是兰陵萧氏的嫡女,不看僧面看佛面,总归还要给宋国公一些颜面的。”
李承乾“喏。”
心里不禁吐槽父亲您这是闹哪样想通过赏赐承认自己的错误又没什么大不了,顶天赏罚分明便是,何必让我这转一下手
这大雪封山北风呼号的,也不心疼心疼我这腿脚儿,可怜见儿的
还是那间坐落在温棚之的房舍。
光洁的地板下燃着地龙,屋子里温暖如春。
萧淑儿卸下了锦服洗去了铅华,布衣荆钗素面朝天的模样清纯似水,一袭葛麻的白色衣衫纤秾合度,罗袜雪白,正带着几个侍女用一个红泥小炉煮开了山泉水,冲泡了一壶清茶,又张罗了一些精致的糕点,放在桌。
李承乾跪坐在桌前,看了看窗外雪粉纷飞,再看看屋内美人如玉,不由得对着房俊叹道“瑞雪飘飞,红袖添香,二郎当真是好福气,之孤这等繁冗政务之余尚要顶风冒雪四处奔波,实在是不可同日而语。世人皆言太子乃是皇帝之外最尊贵者,孤倒是真相跟二郎换一换,也享受着平凡生活之真趣。”
房俊亦是一袭布衣,刚刚在温棚之指导司农寺的官吏们劳作,听闻太子登门,也没来得及去换一身衣衫,事实以两人的亲厚,也不必去摆那些个虚礼,闻言便笑道“富翁亦会羡慕乞丐的自由自在无忧无虑,有时候亦会想要换一换,品味一番洒脱自在的生活,但是您认为能挨得过一天么人与人不同,每一个人都有其存在的价值,与其羡慕旁人,还不如在自己的生活之去寻找属于自己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