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一眼如今脸色红润,衣着光鲜的女儿,又着实舍不得。
她早听说人了,女儿如今在芜城,过得可好呢,月月拿银子。只没人肯告诉她女儿在哪儿,且家里出不起路费,才没找上门来了。
这回是过中秋,家里打了些粮食,刚好卖了钱。才带着小儿子,和娄爹一起,很鸡贼的尾随着赵盛父子跟来了。
玉兰这里,如今招的可不止娄得月一个双河镇的乡亲。但凡有人来,总有些托着捎家书东西的。
赵盛父子没留心,竟是给娄家人钻了空子。
要说这娄家人算计外人没本事,算计自家人倒是心眼挺多。
观察了几天,发现隔壁面铺一个伙计,对娄得月似有那么点意思,他们还合计了一番。
才让娄大娘带着小儿子上前哭闹装可怜,娄爹躲在人后煽风点火,就是要故意当众揭穿娄得月的疮疤,让她不好嫁人,只好一心依靠娘家,挣下钱来给他们用。
这些小伎俩,旁人看不明白,老张却是看得真真切切。
他在王府之中,再怎样粗汉,也不知见识过多少魑魅魍魉。一眼识破娄家人诡计,才越发愤怒的打抱不平。
一个姑娘家,经历了那样的奇耻大辱,好不容易才在个新地方,重新开始。但娄家爹娘却这样狠心,是要绝她生路啊!
这会子,看有人出头,娄爹在人后躲不住了,站出来叫嚷。
“你是哪来的野汉子,来管我家的闲事?莫不是你哄得我家女儿,不听爹娘的话么?”
他原指望把老张气跑,不敢多管闲事。可老张人到中年,早已练成一身的滚刀肉,当下冷哼。
“是又怎样?就你们这对臭不要脸的爹娘,说出的话,才听不得!你们要闹是不是?报官哪,让人都瞧瞧,你们这爹娘干了怎样烂**的恶心事!”
要说娄家人撒泼,也不过是乡下人的伎俩,遇到真正狠角色,他们也怕了。
此时,娄得月拿着一把不知谁递来的菜刀,冲到了爹娘面前。
“当日在官府,你们已经把我作价银子卖了,如今还好意思来要钱?呵,我告诉你们,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娄爹吓得不住后退,“你,你想干什么?”
娄得月拉着他手,把刀往自己脖子上架,“来呀,往我脖子上砍呀。我这个不孝的女儿,死都不会给你们一文钱!你们早些砍死了我,就当我还了你们的债。来呀!”
娄爹不敢,只能嘴硬的骂上几句。
“你这丫头良心坏了!肯定是跟野男人学的,你不孝爹娘,你迟早天打雷劈!”
“你站住!”老张一声吼,气得面庞发黑。
娄家三口人,却集体转身跑了。
“算了。”美娘只能这么劝。
跟这些不讲道理的人,根本没道理可讲。
在他们眼里,只要你投了他们的胎,一辈子都欠他们的。
娄得月此时,才浑身发软的松了手,菜刀也咣啷一声掉在地上。
她却毫无察觉的看向一旁,那被家里人硬拉着,躲在店中的男孩。
美娘知道,小伙子姓金,是隔壁面铺的少东家,对娄得月很有那么几分意思。
可再如何,也只能是曾经了。
既然没有在人家最需要的时候站出来,那就不再需要了。
她转头,娄得月果然狠狠抹了把脸,拣起菜刀,头也不回的回了馄饨铺。
张嘴就跟玉兰,颤声说,“玉兰姐,我想好了,我回去渡口村,开分店吧。”
毕竟今儿闹了这么一场,回头肯定有人说闲话。她不想连累玉兰的铺子,也不想受别人的指指点点。
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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