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娘也不知为何。
心想要不回头找叶氏问问,横竖也没几天工夫了。
她今天刚敲定了酒席的菜单和戏班子。
头一天请那些达官贵人,第二日,就请请这些老邻居,和身份不高的顺心伙计们,自家人也关起门来乐一乐。
所以都不用杨公公他们忙活,俱是从三元楼订的酒席,请了城中最红的戏班子。
两天客人虽不同,但招呼是一模一样的。
就连已经嫁到王府,服侍过美娘的榛儿都记得。特意叫人带话,让她那天也带着丈夫孩子来吃酒看戏,热闹一日。
杨公公私下跟江婉婉说,“要说你从官家小姐沦落到丫头,是挺倒霉的。但能服侍林姑娘一场,又算有福气了。这么厚道的主子,当真少见。你若有什么心事,不好跟我说的,去跟她说说,没事。”
杨公公当真是一番好心。
江婉婉已经十八,真是大姑娘了。
杨公公跟她相处一场,跟半个师徒也差不多,是以替她多操着一份心。
看看榛儿,跟她差不多年纪,人家如今都当娘了,江婉婉还没着落呢!
她倒也不是不想嫁。
只若是让她跟榛儿似的,不挑不拣,听人介绍就嫁个侍卫什么的,她自问还有些做不到。
但要是挑拣,她一个丫头,又有什么资格挑拣人呢?
故此,便有些不上不下。
要杨公公说,这就是书读多了闹的。
总想着那些才子佳人的鬼话,想求个情投意合的。却未曾想过,便是才子佳人,就能恩爱一生?
嫁人,先挑人品才是要紧。
不过女孩子家,他也不好说得太过,只能等她自己想明白过来了。
江婉婉心里烦,便又提笔,给郑飞扬写了封信。
那年,郑飞扬在给闵柏送去灶心土后,便破格留在玉壶关,提前入伍了。
因之前总算交往一场,郑飞扬算是个勉强能说心事的人。且又身在天边,比近在咫尺的人,更易说出心事。
江婉婉写写家里的变化,说说自己的烦恼,心情也觉平抚许多。
哦,
她还突然想起,也写上了郑寡妇和郑飞雪母女的近况。
如今路修好了,码头也便利,又听说美娘发达,这两母女也来过芜城,意思是想打抽丰来着。
谁知郑飞扬走了,美娘又攀不上,倒是江婉婉,想着到底是郑飞扬的亲娘亲妹子,便客气了几分。
于是这母女俩便时不时,跟她攀起交情。
兴许江婉婉也存着些别的想法,才结交起来,可这又有错吗?
起码,美娘在知道之后,是没有多说什么的。
要说以江婉婉个人素质,肯定是郑飞扬高攀。
但要是论起长远,却又不好说了。
毕竟郑飞扬正经良民,将来要在边关博出个一官半职的,就比一个丫头强太多了。
但他们真要是处出了感情,那美娘也没什么可说的。
横竖小飞哥哥又不是个糊涂人,且山长水远的。连林俊仁美娘都不惧他作夭,何况是郑寡妇母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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