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唯谷与凌波儿两人联手刺杀江春失利后,落荒而逃。
杜正海困惑于他们的来意,不由蹙了蹙眉头道:“奇怪,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杀江春呢……”
凌云亦颦了颦剑眉;他以手扶额,像是对杜正海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自从李瑞允血洗飞云山庄之后,这二个人便下落不明,现在他们却突然在这里现身,而且还要加害江兄……”
说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原本冷淡疏离的脸色倏的变了,脱口而出道:“对了,江兄!……”
两人抢步冲到江春面前。只见他俯伏在地上,浑身抽搐,冷汗顺着额角一颗颗往下淌着;脸色晦败,泛着可怕的铁青之色;失神的眼睛里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光彩,黯淡得没有一点底色,那神情吓人极了。
看到他这种情形,凌云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立时觉得一股刺骨的冰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到四肢百骸。
他双臂紧紧扶住江春那软塌塌的身子,急促地叫道:“江兄!江兄!你怎么了……”
江春微微闭着眼睛,浑身像没有骨头一样瘫软在凌云胸前,惨白的唇角溢出一缕血迹,气息微弱道:“方才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其实这两个人老早就投靠了天枭组织,现在丁进之府里做……护院武师,我与秋月就是中了他们的奸计……才被抓回丁府的……”
凌云低眉沉吟道:“这么说,丁进之真的与天枭组织的人有勾结”
如果这个设想成立的话,那下面的事情就好解释了:江春曾是天枭的“叛逆”,当日又诱拐了丁进之的准儿媳吕秋月,成为天枭与丁进之共同的敌人;现在丁进之派出张唯谷与凌波儿来杀他也不足为奇了。
江春忽然痛苦地低吟起来。几乎是在眨眼间,他的嘴唇变成幽深的紫,齿龈青黑,那样子显得骇人之极。
凌云心一沉,连声道:“江兄!江兄!…”
江春脑袋晕沉,胸腔沉闷,有种想吐的感觉;他轻轻缓了口气道:“我恐怕……不行了……”
凌云的心痛苦地抽搐起来,渐渐缩成了一团;他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意,浊音道:“别胡说,你只是腿上受了点伤,不会有事的!来,我为你包扎一下。”
江春只觉眼前一片片的模糊,他无力摇了摇头,气若游丝道:“不,没用了……我……”他忽然嘴一张,又一口紫黑色的血痰溢了出来。
凌云心神大乱道:“江兄!……”
江春晦暗的眸光里陡然划过一片清明的神采,断断续续道:“大约是……是那酒里有毒……”
“酒中有毒……”凌云一头雾水。
江春又缓缓道:“凌兄,答应我,我死之后,替我好好地照顾秋月……我死之事千万不要让她知道……答应我,答应我……”
凌云哽咽道:“江兄,别说傻话,你一定会没事的!……江兄!……江兄!……”
没有反应。凌云颤抖着把手放在了他的鼻息上,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凌云只觉浑身冰凉,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摇晃起来。他默默抱着江春渐渐发冷的遗体,如傻了一般,呆呆地半晌无言。
杜正海望着凌云那痛至麻木的样子,心里不由发出一声无奈的感叹。他慢慢上前,轻声安慰他道:“人死不能复生,事已至此,痛苦无益,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凌云猩红着眸子,木然道:“我曾答应过吕小姐,保他平安离开的,我对不起他们。”
杜正海道:“其实你已经尽力了,再说此事也不能怨你,怨只怨某些人太过卑鄙了。”
凌云一怔,“你说什么”
杜正海道:“我说什么,江春临死前的话你没有听到吗他说酒中有毒——你可以想想,出事之前他又在那里,你说他会喝过什么样的毒酒呢”
凌云心里抖得一沉,木然道:“之前他应该一直都在刑部尚书府,而且吕大人还安排了徐先生陪他喝过践行酒……”
杜正海道:“这就对了,一定是吕文正让徐直在他的酒中下了毒。我想这种毒应该是一种慢性毒,过一段时间才会发作,所以江春才会在出了城后毒发而死。”
“你胡说!……”凌云激动道,“不许你污蔑吕大人!”
杜正海下颌微微扬起,嗓音冷淡道:“我为什么要污蔑他,事实摆在面前,你还不肯承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