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禹廷神色不经意地舒展着,眉目含笑道:“夫妻哪有隔夜的仇,只为了这么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难不成你还真要记恨我一辈子吗”
说得常青公主“扑哧”一下笑了。
何禹廷又道:“对了,浣玉昨天祭祀回来,正好遇到了晋陵王爷。浣玉这段时间挺郁闷的;王爷也很长时间没见着女儿了,于是她便带着天赐到晋陵王府去了。她让管家捎信回来说,让我们不要挂心,过几天她就会回来的。”
常青公主叹道:“这个丫头自小就是任性,现在还这么我行我素的,一点规矩都不讲,全不把你我这做长辈的放在眼里。”
何禹廷眸底泛起柔色,笑意澹澹地望着她道:“行了行了,她又不是别人;再说了,这孩子的命也够苦的……唉,一提到她,我就想起我了那可怜的麒儿,还有我的麟儿——
“志超,现在你可是我侯爷府唯一的血脉了,也不知道你现在究竟怎么样了你现在身处困境,为父真的很想能帮到你啊!可是为父却连你在哪儿都不知道,又如何能帮你啊!……”
他自言自语着,不由长吁短叹,一脸怅然。
常青公主芳心震颤,“驸马,你真的……真的……想帮助志超摆脱眼前的困境吗”
何禹廷正色道:“公主,你这叫什么话你可以怀疑世上的一切都是假的;但是你应该相信,天下所有父母对自己孩子的一片拳拳之心,却是最真的……”
这句话引起常青公主强烈的共鸣,她目光氤氲地点了点头,轻声道:“其实,志超他前天晚上就回来过……”
何禹廷心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真的……”
常青公主道:“驸马,你是不是觉得很意外”
何禹廷回过神,喃喃道:“不,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回来的!因为这里毕竟是他的家,哈哈……”他苦笑着,眼泪不觉已落了下来。
常青公主心里亦是酸酸的,她盈盈起身走到何禹廷身后,把自己秀媚的面庞轻轻枕在了丈夫的肩上。
何禹廷回转身形,就势抱住了她,夫妻二人相拥而泣。
良久,何禹廷才从悲喜交融的气氛中缓过神来。他脸上的忧郁之色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刚刚浮现出来的渴望,眉宇间似乎也多了些迫切的焦灼之意,“对了,志超那天晚上回来,都说了些什么”
常青公主道:“他还能说什么,当然就是近日来发生的那些事情了。”
接着她便把凌云那天告诉她的关于吕文正被陷害入狱的经过及凌云这些日子来的遭遇种种,约略择要地对何禹廷陈述了一遍。
其重点自然是查清太子死因、为吕文正昭雪冤情等事情。
为了突出重点,她在讲述有关情节时——特别是凌云在天牢中被奸人谋害、后来多亏江湖朋友相救才侥幸得以脱身等事,又浓墨重彩地渲染了一番。
何禹廷默默点点头,意味深长道:“原来是这样啊!……我就知道,志超不是那种行事莽撞的人,如果不是事出无奈,他是不会逃离天牢的……”
常青公主道:“你现在才知道啊,那当初又是谁咬牙切齿地说他自作自受,无法无天,恨不得一下子抽死他啊”
“当时我也是一时气愤才口不择言的嘛,公主也用不着一直揪着我这点无心之失不依不饶吧!”何禹廷陪着笑脸道。
常青公主抬眸冷冷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何禹廷见机,赶紧把重点引到主题上来,“好了公主,咱们现在是不是先不要舍本逐末地去追究这些细枝末节了,还是先说说眼下该怎么办吧”
常青公主此时心里亦乱糟糟的,当然也没有心思跟他计较或罗嗦一些了。
她轻轻颦了颦秀眉道:“驸马,你实话告诉我:你们查案查了这么久,太子到底是怎么死的,吕文正真的是冤枉的吗如果他确是冤枉,那么为其昭雪冤情的胜算又有几分”
何禹廷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深邃的眸子里仿佛有一个别样的世界,令人难以洞悉。
“太子的死因尚在调查取证之中。至于吕文正是否为害死太子的真凶亦尚无定论,但以我之判断,吕文正十之八九是冤枉的。”
他嗓音淡定,不急不缓道。
“真的……”常青公主潋滟的眸光一转,又惊又喜道:“如果吕文正确是冤枉,那么我们的麟儿就更是无辜了!——驸马,快想想办法侦破此案啊,只有这样才能还枉死的太子一个说法,也可以为吕文正昭雪冤情、帮助我们的麟儿摆脱困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