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玉郡主却无可奈何地哭了。她的眼泪夹杂着微红的血色,一颗颗地滚落,破碎又绝望,如癫如痴。
李瑞允一鼓作气拿下了浣玉郡主,一刻也不耽误,趁热打铁吩咐侍从道“笔墨伺候!”
笔墨纸砚很快准备好了。
在李瑞允的授意下,婉儿带着几个侍从上前,挟持着浣玉郡主,在皇宫御花园的几案上,刷刷点点写起了那封交给凌云的求救书信
“志超,求求你快来救我,快来!我现在李瑞允的手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本来是想去杀他的,不想却失手遭擒——唉,怪我,都怪我,我太蠢了,我太高估自己的实力、也太低估他们的凶残了;他们说,如果你不来,他们就轮番折辱我,让我生不如死……
“说真的,我不怕死,也不怕痛,可是我却怕遭受他们的凌虐,那种摧毁意志、突破底线的凌虐啊!
“志超,我真的不想让你来啊,如果你来了,有可能就是送死;我现在真的很纠结,很痛苦啊,我……”
写到后来,她的手抖得厉害,最后几行字已被泪水打湿,有些模糊了。
浣玉还待往下写,已婉儿劈手一把夺过,恶狠狠道“写的什么乱七八糟、语无伦次的,这是让凌云来啊,还是让他不来啊!”
浣玉只得作罢。
午夜漆黑,夜景斑驳变幻;天空中一轮血红的圆月,月光映照在侧脸,时明时暗……
当浣玉郡主这封求救书信传到凌云手里的时候,他正在招隐山居的庭院里焦急地踱来踱去。
练南春站在他的一旁,面沉似水,蛾眉微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招隐山居——不错,就是这个地方,现处于京城外数十里的玉屏山上;四处草树丛生,荆榛匝地,更不是可通别处的场景。
因谷外小源别有溪源,又流不到山外去,所以特地甄选了这处场所作为他与练南春、烟翠、赛仲景师徒几人暂时屈身的场所。
数月前,练南春的小姑姑“赛仲景”练榭中协助凌云等人劫监反狱、营救吕大人,终是无功而返,而练榭中的行踪也因此暴露。
为了避免白羽道士、李瑞允等人找他们的麻烦,前些日子他们便从神医山庄迁居到了这里。
言归正传。此时凌云与练南春正心急如焚地在院子里等待着“赛仲景”练榭中去接应丁信的消息。
——半个时辰前,练南春忽然接到了丁信的飞鸽传书,取下信鸽腿上的字鉴,展书观看,只见上面字迹潦草地写着几行字
“大小姐,出事了,我现在城东十里白石口,找人过来接应我;是李瑞允让我过来找你的,注意后面有人跟踪……”
字迹写得歪歪扭扭,语句也不太通顺,显得有些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
练南春在看到字鉴的那一刻,便意识到情形不妙,赶紧找来凌云与小姑姑练榭中,把字鉴拿给他们看。
看了那封字鉴,三人的神色瞬时变得凝重而复杂。他们咬了一下耳朵,商议着应对之策,最后决定凌云与练南春留在家里,按兵不动;由武功、轻功俱佳的“赛仲景”练榭中去接应丁信。
在焦急与漫长的等待之后,凌云与练南春终于听到竹门外传来的急促而拖沓的脚步声,也终于等到了“赛仲景”与丁信的回归。
之前,“赛仲景”的徒弟宝儿早就跑到外面接应他们去了;这时便一刻不离跟在一旁,满头大汗地搀扶着虚弱不堪的丁信,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
望着丁信那血污狼藉、凄楚狼狈的样子,练南春大吃一惊,急忙上前两步一把扶住、紧张地追问发生什么事了,伤势如何,不要紧吧?
丁信有气无力地摇摇头,“小姑姑刚才已经给我看过了,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的;现在小的还有更重要、更紧急的事情向大小姐与大公子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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