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思议地转头望向那几个诚惶诚恐的侍卫,呆了片刻才喃喃发出声响,“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为首的侍卫头也不敢抬,只战战兢兢道:“其实早在行刑之前圣上便知会过小的,只虚张声势,千万不可动真格的……”
什么,虚张声势,不可动真格的?皇上到底什么意思……原来闹了半天是这样啊……
他们在脑回路出现一瞬的断片儿之后,很快便明白过味儿来。
而这个“他们“里面,不仅包括身在明处的赵旭,躲在暗处的练氏姑侄;连作为当事人的凌云,都在那刻恍然大悟了。
皇上不愧是皇上,确实兵行险招了,为了引出那个穷凶极恶的天枭匪首,为了将叛逆一网打尽,也真是用心良苦了。
不过皇上,您这么做不要紧,提前知会一声啊,瞧把我们这些人给吓的……
心里吐槽着,赵旭向着还被死死桎梏于刑柱上的凌云投去一瞥,然后回脸冲着那些反应迟钝的侍卫们叱道:“那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人放下来,难不成还要等着过夜么?”
“是,是……”侍卫长喏喏连声应着,赶紧向自己的兄弟们递去眼色。
侍卫们得到指令,忙不迭上前三下五除二把束缚凌云的绳索去掉了,又点头哈腰一个劲儿地说着“冒犯,得罪,见谅”之类的话。
凌云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此时依然有些心有余悸。他根本没有心思同那些侍卫啰嗦什么,更没有心思吐槽皇上为了“引蛇出洞”而做出的那些过分的事情。
谁让他是皇上呢,唯我独尊,我行我素,什么时候又在乎过别人的感受?
因为在这位高高在上的君主心里,达到最终目的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包括什么过程啊,手段啊,都已根本不重要了。
凌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潦草收拾了一下沮丧的情绪,便转脸冲着躲在暗处的练氏姑侄投去温暖的一瞥。
“姑姑,春儿——”他柔声唤着那两个最踏实最亲切的称谓,没有掩饰,直截了当。
原来他早就发现了她们,凭着他高深敏锐的听知感知,也凭着他与练南春心有灵犀的那份默契。
同时他也有意告诉赵旭与那些侍卫们,这里还有第三方在场。
什么,居然还会有第三方在场?怎么可能?要知道这里可是刑场,戒备森严,连一只鸟儿都飞不过来啊!
对呀,就是因为连鸟儿都飞不过来,所以人就飞过来了。
哼哼,简直强词夺理!
侍卫们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仿佛就是为了印证凌云的说辞似的,余音未尽,练南春与练榭中便不慌不忙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