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东方雅他们都没事了,秦子璇才松了口气,收回发麻的双手枕在下巴下面,尽量不发出来别的声音,虽然她的背很痛,但她不想让司徒赫自责。
“我不放心你这样。”
司徒赫看着遍布她整个背的伤口,心底抽痛了一下,转身走到内殿旁边的小房间,不出所料的发现了现成的高温温泉水,取了铜盆把发烫的温泉水装起来,又拿了一块毛巾端着水走了出来。
“人呢?”
秦子璇偏着脑袋四处看,感觉到司徒赫走远了有点儿担心,目光触及内殿的大门,却没看到有打开的迹象,再一回头,发现司徒赫居然从屏风的后面端着一盆热水走了出来。
“我在,怎么了?”
放下手中的铜盆,一边感叹着东方巫族让他们都体验了一下古代的宫廷生活,一边在想,一会儿是不是能抱她去温泉里泡一会儿。
“哥,你从哪儿弄来的热水啊?”
秦子璇眨巴着眼睛往屏风后面瞄,看这颜色应该是温泉水吧,唔,她已经有几天没洗澡了,再加上昨天在天火阵里被烤的一身汗……
“后面有个温泉,先给你上药吧,等小雅的妈妈回来,问问她能不能让你进去泡一会儿。”
司徒赫边说边拧着盆里的毛巾,纯丝绸的帕子不太沾水,轻轻的一拧就干了,展开拉平然后折叠成大小适中的方形,修长的手指捏着秦子璇的下巴把她头转了过来。
“唔……我自己擦吧……”趴着的秦子璇觉得比较窘迫,毕竟她这会儿只是伤到了背,手完好无损的,擦个脸还是够得着的,只是这家伙似乎心情不好,算了,她就勉强牺牲一下吧!
“别动!老实趴着。”
捏在她下巴上的手指轻轻用力,秦子璇的脸就一动也不能动了,再加上她这会儿背上痛的不行,于是乖乖的眨巴了下眼睛,果真老实了。
“哥,手指烫红了。”
因为司徒赫的手离她的脸太近,丝绸的毛巾也很薄,她就很能感受到他手上烫的吓人的温度,更不用说盆里面冒着热气的温泉水了。
“没事,一会儿就不烫了。”
司徒赫仔细的给她擦着脸,把她脸上的红黑一片还有血色都擦净,露出原本素白的小脸来,却发现她那双透着水色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的脸瞧,仿佛呢个瞧出一朵花来。
“咳!你看什么?我脸很脏吗?”
秦子璇见他转身冲新洗帕子,又瞥了一眼铜盆里冒着滚滚热气的温泉水,把手指伸到了盆边上。
“啊!”
“怎么了?烫着了吧,真够笨的……”
司徒赫扔了帕子拉着她的手看,却没发现秦子璇只是轻轻的握着他的手指,烫的发红的手指上传来微凉的触感,他才明白她的用意,无奈地叹了口气。
“哥,你认识一个叫君夜岚歌的人吗?或者听说过这个名字吗?”
秦子璇知道,不管是早还是晚,司徒赫肯定都会问出来今天的事情,她并不想欺骗他,所以她想先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司徒赫的眉又皱了起来,一边摇头一边想:“不认识啊,没听说过这么奇怪的名字,君和夜不应该是两个姓氏吗?为什么连在了一起?”
“我也觉得纳闷儿呢,没事儿我就是好奇问问,因为你魔气侵体的时候问叫我这个名字,你说我姓君夜……”
秦子璇的语气也很无奈,很明显,当时那个意识根本不是司徒赫,而那个可怕的家伙似乎认识她,又或者说认识一个跟她长得特别相似的女人。
“什么?”
司徒赫也被吓了一跳,以前魔气侵体的时候他大都保有自己的意识,虽说清醒过来很困难,但是却不可能变成另外一个人……
“你别担心,其实你失去意识只有一两分钟,四周的时间都凝固了,但是我却能说话,另一个你跟我说我姓君夜,叫君夜岚歌,奇怪吧。”
秦子璇咯咯的笑了起来,把面前的药瓶拧开,一股冲鼻子的奇怪味道喷了出来,让秦子璇的眼泪都差点飚出来了。
“笨死你了,这么笨以后怎么办?”
司徒赫赶紧把她面前的药瓶拿走,盖上盖子放在远处的桌子上,然后拿了一把扇子过来,放在她面前不停的扇。
“这是什么东西啊,怎么会这么难闻?”
秦子璇抹着脸上的眼泪,脸色惨白惨白的,看起特别可怜,说话的声音还带着哭腔,指着她背上的伤口道:“这要是都抹在我背上,不得把我熏死?”
“噗……”
司徒赫忍不住笑得更厉害了,抬手抱着她直接放在床上,然后绕过刚才打开瓶子的地方,把铜盆端到了床边上。
“这东西叫做药灵芝,是治外伤的圣品,小雅的妈妈一定是特别喜欢你,所以才把这么珍贵的东西拿给我了,你傻乎乎的直接打开干嘛?”
再一次拧干丝绸的帕子,小心的避开她背上看起来很狰狞的伤口,把她背上的血迹和灼伤都擦了一遍,然后又洗了一遍帕子,重新再来。
“唔……好吧。”
秦子璇趴在软软的枕头上,有点儿昏昏欲睡的感觉了,这间内殿的卧室很奇怪,四周的装潢很古老,就连这床都是一个紫檀木八宝雕花大床,看质地就知道是个价值连城的古董。
“疼吗?手指咬坏了。”
司徒赫把她放在尖利小牙齿下面的手拽了出来,随手塞了块儿巧克力在她嘴里,“咯噔”一下,嘴里的巧克力碎成两半,带着榛子香味的巧克力迅速的在她口中扩散开来,很醇很香。
“唔……”
秦子璇忙着嚼了下口中的巧克力,还没来得及说话,背上温热的丝绸帕子已经离开了,凉飕飕的感觉又来了,听到旁边“噗通”一声,她知道帕子又回到了铜盆里。
“药灵芝如果接触到完好无损的东西就会发出来特别刺激的味道,但是如果是碰到伤口的话,就会迅速的化作血肉填补伤口,愈合之后也看不出来有疤痕,并且愈合速度极快。”
司徒赫把手里的药瓶子直接倒过来,没有打开瓶盖,只是贴着她的肩头拧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瓶子里的药灵芝顺着瓶口的凹槽流淌在她伤口上,从肩头的伤口开始,缓缓地逐渐蔓延在整个背上。
“咦?现在真的没什么味道了。”
秦子璇觉得很稀奇,转头想看一眼这神奇的东西,被司徒赫按住了她的脑袋不让她动弹,“趴好,你稍微动一动我的手也会抖。”
“哦……”
被呵斥了的秦子璇老老实实地趴着,一动不动的盯着枕头上的火焰纹看,几乎都要看出一朵花来了,她才想起来自己这会儿身上只有一条小内,一下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司徒赫看到她手臂上似乎起了鸡皮疙瘩,以为是这个空旷的殿里温度太低她冷了,于是时顺手拽了被子过来,盖在了她的腿上,目光仍然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冷了也不吭声,你是属猪的吗?”
秦子璇声音闷闷的,似乎还透着点郁闷答道:“哥,今年是九七年,我十岁,所以我是八七年生的属兔……”
“噗……笨死了!”
司徒赫听着她软软的声音带着鼻音,知道她肯定是伤口疼的但又不想承认,摸了下她的脑袋然后把拧干的丝绸帕子搭在她背上,又拉过来被子盖好。
“先别动,就这么躺一会儿,大概等药干了就能翻身了。”
“哦……好。”
秦子璇眨巴了下眼睛,总算是盖上被子了,心里生出来一种前所未有过的挫败感,大概她就是个洋娃娃,前后一样平没什么女人味儿。
司徒赫把铜盆拿走,看里一眼里面暗红的血水,他的脸色很白,不管事实是怎么样的,他都需要知道,很明显她身上的伤口跟他自己有关系,说不定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秦子璇发麻的手臂似乎麻的更厉害了,她微微侧着身子想解放出来一只手,但是却发现似乎很困难,整个人就像个粽子一样,圆滚滚的挪。
“你想干嘛?”
司徒赫从屏风后面绕出来,就看到床上的秦子璇姿势怪异表情扭曲的在动,大步朝她走过来伸手把她抱了起来,松了口气的秦子璇才挣扎着从被子里把手伸了出来。
“手麻了手麻了……”
见她皱着一张小脸吐舌头的样子,司徒赫突然笑了起来,单手把她抱在腿上坐着,然后用另一只手给她揉手臂。
“哪儿疼,是刚才压麻了吧,给你揉一下就好了。”好听的声音带着几分让人沉醉的笑意,桃粉色的唇蹭着她的脸颊,眼睑垂着看不出来情绪,但是秦子璇却知道他不高兴。
“哥,你刚才不是问我天火阵里面的事儿吗?现在还想听吗?”秦子璇叹了口气,这家伙的心思真的是比女孩儿还细致,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甚至不需要看他就知道。
“想,但是你不是不想说吗?”司徒赫笑了笑,抿着的唇微微泛白,应该是太用力被牙齿咯着了。
“没有啊,刚才我不是说到一半了吗?”秦子璇讪讪的笑着,靠在司徒赫怀里任由他给自己揉着手臂,眼神有点儿异样。
“那你接着说说,我想知道。”
司徒赫捏了下她的小脸,把被子拉到她脖子下面露着背,然后又把她背上的丝绸帕子拿走,让药灵芝干的更快一点儿。
“嗯。我扶着你,萧子背着苏秦往青铜八卦阵里走,在甬道里的时候,突然你的手动了一下,我以为是你醒了,然后就让萧子带苏秦先进去,我跟你留在了甬道里。”
秦子璇看了一眼抱着她的司徒赫,只见他也陷入一片沉思中,似乎在努力的回想,但她也知道司徒赫一定是什么都不记得的,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根本就毫无意识,因为那个时候占据他身体的那个灵魂根本就不是他本人!
“然后呢?”
司徒赫的目光远远地收了回来,放在秦子璇一章煞白的小脸上,低头贴着她的脸颊,长长的睫毛微微垂着。
“然后你突然醒过来了,周围的时间都凝固了,我不小心后退撞到了岩石,整个人都被胶着在了岩石上,就像你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那样,所以,就受伤了。”
秦子璇的眼神有点儿不太自然,这样的谎话她说着都不顺嘴,更不用说拿来骗司徒赫了……
“小骗子。”
果然!司徒赫根本不相信,贴着她的脸颊冰凉冰凉的,长长的睫毛扫在她的脸颊上,特别痒。
“哥,脸上很痒,你的睫毛太长了……”
秦子璇觉得有点儿尴尬,一个拥有二十五岁心智的成年人竟然撒谎骗一个十四岁的小正太,咳!最主要的是没有骗到,还真的有点儿丢人!
“嗯?”
司徒赫转过脸来,垂着的眼眸微微抬了起来,一双魅惑的眼睛里写满了你奈我何的意味,让秦子璇华丽丽的囧了。
慢吞吞的抬手,蹭了下她发痒的脸颊,然后觉得太尴尬了又摸了下鼻子,想着一开始跟他说的事儿,打算实话实说。
“你叫我君夜岚歌,说我姓君夜,脾气很暴躁,周身魔气环绕看起来、像另一个人,因为你不认识我。”
司徒赫转过脸来,看着秦子璇脸上惊魂未定的表情,在她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所以你肩上和背上的伤,其实是我弄的对吗?一开始为什么不说?”
“呃……”秦子璇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舌头立刻开始打结罢工,感受到他呼吸不问情绪波动也很大,她抿着唇想了半天,然后才道:“我觉得那个人不是你,所以你不必承担这样的责任。”
“子璇……”
司徒赫伸手把她抱进怀里,脑袋搁在她没受伤的肩头,看着她肩胛后面瘦小的背,狰狞的伤口让他连呼吸都有点困难。
以前即使是魔气侵体也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还有君夜岚歌是谁?这些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能控制的范围了……
“这话不是为了安慰你说的,似乎在真心话,因为那会儿你完全就是另一个人,也不知道我的名字,并且,你甚至没有动用昆仑镜,就让整个甬道空间的时间静止了,我却能说话,这些现在的你做不到。”
秦子璇坐直了身体,捧着司徒赫的脸颊说道,见他的眼神也透出来完全不可能的时候,她知道她做的是对的。
“你是说那个时候的我就想另一个人一样,强大但是很可怕?”
司徒赫不确定的看着秦子璇,闭上眼感知身体里的时间掌控力,却发现如果没有昆仑镜的话,他只能做到控制局部的时间,根本控制不住整个空间里的时间……
“是的,所以这也是我不愿跟你说的原因,让我受伤的人并不是你,并且对方似乎根本没意识到那样做我会受伤。”
秦子璇回想着当时司徒赫的表情,看着她的时候是一种充满审视的眼神,但是目光里的侵略性和强大的占有欲却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还有冰凉的触感以及让她心跳都停止的吻,这些都绝对不会是一个十四岁男孩儿会有的感情,强烈的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
“嗯,我们回去查一查君夜岚歌这个人吧,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司徒赫冲她皱了下鼻子,脸上又浮现出来可爱的笑容,撅着嘴看着秦子璇道:“亲我一下,表示下安慰。”
“呃……”
秦子璇看着突然萌的一脸血的司徒赫,也不知道他怎么能突然间这么豁达,但是这会儿是她捧着他的脸,然后听完这句话之后触电般把手缩了回来,脸上也开始烧了起来。
“唔!”
瞬间放大的脸迅速的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只看到一根根卷曲的睫毛突然在她眼睑下扫了一下,然后唇上一凉,呼吸都停止了,她实在不能想象这个家伙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前一秒还在撒娇,后一秒就变成了狼……
半晌,司徒赫才松开她的脸颊,脸不红心不跳的抱着她的腰靠在床边的柱子上,然后转头看了一眼被打开一条缝的紫檀木殿门,声音透着一分无奈。
“还不打算进来吗?你们准备在外面站到什么时候?”
殿门突然被人推开一条缝儿,露出来外面一群数目众多的偷窥者,一个个都很垂着头,“咳咳咳咳……我不是故意的啊,都是他们、他们说要过来的……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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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应该在睡觉前能再发一章五千的……嗷呜,我使劲写啊,妞们睡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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