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线小县城中心地带人还算多,但这种县城边方圆十里全是田地或者不发达的村落,连正经超市都没有。
我给司机道了声谢,开门下车。
小旅馆一楼的灯还亮着,黄色的灯光下隐约能看到老板在看电脑。
有摩托从远处飞速驶来,马达声震天响,马路两边林子里的鸟都被惊动。
等摩托远离,周遭恢复平静,只能听见秋夜里的虫鸣。
我穿过马路,和老板打了个招呼快步上楼。
这家旅馆的卫生条件不太好,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84消毒水气味,闻多了感觉肺都在隐隐作痛。
我的房间在三楼,走廊的灯昏暗的不行,来到自己房门前我从兜里找出钥匙。
刚将钥匙插进锁孔,隔壁的房间突然传来男人的谩骂声,夹杂着清脆的击打声,听着像是在用皮带抽人。
安静的走廊顿时响起了小孩的哭声,因为旅馆隔音不好,以至于整个三楼都是撕心裂肺的嚎叫。
估计是哪个家长在打孩子,我也没多想,拧开把手回到房间。
一晚上我身上闷了不少的汗,进浴室里冲了个澡。
感受热水在身上流淌,我发现自己也没有因为离开这个县城而觉得伤心。
日子总得过,人得向前看。
至于徐嘉良,我仔细想了想,如果他此时此刻站在我面前,我或许也能镇静自若地面对。
前提是他得情绪稳定,而不是只知道发怒暴走的狂徒。
“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想开了……”
“或许以后的日子里回想起徐嘉良也会有所触动,不过只有惋惜和遗憾,没有痛苦了吧。”
我抬起头,任由水冲刷我的身体,仿佛整个心灵都得到了净化,这种不为情所困的感觉真好。
五年的陪伴终究也是走到了相看两厌的地步,不管是怪力乱神所为,还是人心难测。古往今来,亦是如此,像徐嘉良那样的凉薄之人又如何携老?
为心爱之人、珍惜自己的人悲痛,而那些因自身犯错的过去式,就用来怀念吧。
我从浴室出来,隔壁还在打孩子。
这个热水澡我洗了大概有十几分钟,而隔壁的鞭打谩骂声却比最开始更猛烈。
小孩子的哭声很凄惨,一声大过一声,仿佛忍受了巨大的痛苦。
我听地有些心慌,原本沉静的心也被影响地有些烦躁。
对方是成年男性,这样下去可别把孩子打坏了。
我穿上衣服,出门来到隔壁房门前,刚准备敲门里面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咒骂声、鞭打声和小孩的哭声全都在手指落在木门上的一瞬间消失了。
“有人么?”我敲了三下,提高音量询问。
里面没有答复,我又问了几声依然没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