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剿总·寅时。
林远志咬着骆驼牌菸嘴，指挥部壁炉火光在青岛啤酒瓶上折S出扭曲光影。他盯着地图上的武汉行辕标记，突然想起前世《国民党派系斗争史》扉页的评语——
「同盟会是广东人的茶楼，哥老会是湖南人的赌坊，光复会是浙江人的书斋，凑一桌就成了民国。」
菸灰坠落，恰掉在标注白崇禧部队的蓝旗上。他蘸着酒Ye在桌沿写下「谭延闓」三字，水痕沿木纹裂成桂系、晋绥军、西北军的枝桠。「北伐收编三十万，现在要吐三百万的血...」他冷笑着将菸头按灭在「武汉」二字。
「军座，美联社约翰逊明天到。」李汉萍递电文时，袖口沾着油印机的墨渍。
林远志突然扯开徐州空防图：「东野轰炸机最近什麽路数？」
「自打咱们宵禁灯火，共军改成白天炸货运枢纽。」李汉萍指着九里山车站焦痕，「昨天三架B-24，专挑午饭时间。」
「好极了！」林远志突然踹翻沙盘，「明天带约翰逊看火车站——挑正午十二点！」
1949年2月18日，徐州西站。
约翰逊调整莱卡相机焦距时，林远志正用美式钢盔舀罗宋汤。「这罐头牛r0U，b芝加哥屠宰场的边角料还老...」他话音未落，天际已传来B-24的轰鸣。
「空袭！隐蔽！」卫兵刚要拽人，却被林远志喝止：「都别动！给约翰逊先生拍个全景！」
第一枚炸弹在三百米外炸开，冲击波掀翻餐桌。林远志按着约翰逊趴进弹坑，扯嗓门吼：「看清楚了！这就是没航空汽油的下场！」
约翰逊颤抖着抓拍漫天弹雨，底片里满是燃烧的货车厢与断轨——还有林远志刻意摆在焦点的德制88Pa0残骸，Pa0管上「」的钢印清晰可见。
暗房红灯下，约翰逊冲洗出林远志在弹雨中稳坐的摆拍：「邱将军，这张取名《东方巴顿》如何？」
「不，」林远志弹落相纸上的显影Ye，「叫《没有制空权的午餐》。」
次日美联社头条刊出炸弹气浪掀翻星条旗的瞬间，配文：「蒋总统需要更多野马，而非茶杯里的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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