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国的人对祭祖一事看得很重,每年一次,别说嫁出去的女儿了,就是去了远处的子孙,都会尽力赶回。
去年这个时候,云禾也回家应付了半日,今年应着赵氏相邀,也得去走上一遭。
但是今年,赵家的气氛十分低沉,赵崇渊被降了官、赵云舒流产加失宠,加上赵宏盛未能去成国子学府,全府上下,均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下人倒是无所谓,可他们不敢肆意张扬,毕竟赵氏的铁血手段不是吹的,没人敢去触霉头。
云禾去的时候,瞧见的也是这番景象,她瞥了一眼院里,发现这一次范以安今天没来。
想来范以安也觉得赵家靠不上,所以不愿意再假情假意地笼络了吧。
赵氏心思藏得重,明明心里恨得牙痒痒,见了云禾还热情地迎上来:“禾姐儿,你今日来得真早,与舒姐儿前后脚。你们姐妹俩先聊聊,我还得去安排祭祖的马车了。”
也没啥可聊的,云禾与赵云舒坐在厅里的两侧,几乎不交谈,偶尔对视一眼也是彼此揣测。
毕竟经历了太多的事,乱七八糟的恨意加起来,没头没绪的,想说都寻不到由头。
待的时间久了,赵云舒主动说了起来:“你说的那思秋,当真是来了。”
“现在你信了吧……”云禾瞥她一眼。
“是啊,”赵云舒咽了一下口水,“那范家……还会有些什么?”
云禾轻笑起来:“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许愿就会实现的菩萨了?”
赵云舒咬了咬牙:“你想要什么?”
云禾沉默了,想要什么……想要范家人的命,想要赵家人的命,甚至是面前赵云舒的命。
要的都能给?既然给不了,还说什么?还不如省点力气呢。
就要两人对峙之时,婢女走了进来:“马车已经备好了,夫人说可以出门了。”
赵家的祖坟在城郊,距离也不算太远,每年祭祖半天就可来回了。只是今天天气不太好,沉闷闷的像是快要下雨了。
马车上,江嬷嬷抱怨起来:“怎么选了这个天,若真是下雨,香烛纸钱点不燃,还不吉利呢。”
“她都不在乎,我们有啥在乎的。”云禾坦言:“大概是专门选的这个天。”
一个半时辰后,终于到了城郊,一行人下了马车沿着山路前行,天气也越发阴了,暗沉沉的像傍晚一般。
赵氏与赵崇渊走在最前面,早已是轻车熟路。大家没多久就爬上了这座小山坡。按照惯有的习俗祭起祖先来。
点烛点香,摆酒摆祭品,一番仪式后磕头、洒酒、烧纸,大家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完成。
可就是刚刚开始烧纸时,轰隆隆的雷声滚滚而来,豆大的雨滴也落了下来。
大家慌乱起来,七手八脚收起了东西,赵氏指挥起来:“快,雨越来越大了,去山下的庄子上避避去!”
山脚确实有个温泉庄子,开了好几年了,好多大户人家会带着家眷去,云禾前世也去过两次。
去那里不稀奇,只是偏偏赶在祭祖这一天,就有些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