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好。”
相对应的,纪汀对这横空出现的镣铐同样没有多说,同以往一样,带着个信任的笑容,黏糊糊凑上去,将毛茸茸的脑袋搭在纪潮生的膝头,整个人环抱着纪潮生,手挤进后背与轮椅靠背的狭窄缝隙里,撒娇一般:“哥哥早上好。”
纪潮生僵硬了一瞬,低头看着对方的动作,将人拉开:“去洗漱,下来。”
别墅的电梯已经安好,指纹锁,只录入了纪潮生的指纹,意味着纪汀只能走楼梯。
不过三层楼梯的高度,纪汀草草估算过距离,选择直接从高处跳下,本该稳稳落地,却是因为镣铐的存在失去平衡,整个人跌至纪潮生脚下。
少年不解地拨弄着脚上的金属制品:“哥,这是什么?”
“是我送给纪汀的出院礼物,喜欢吗?”
“好看,我喜欢,但是不方便。”
纪汀坐在桌旁,双脚离地晃动着,金属碰撞的声音悦耳。
“喜欢就好。”
纪潮生跟着装傻,声色如常,慢条斯理切着盘中的三明治,似乎这镣铐真的是普通的出院礼物,一个漂亮的装饰品,一幅脚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早餐是三明治配牛奶,大学时期两人最为寻常的早餐,纪潮生甚至是找了跑腿的快递小哥,专门从纪汀常去的便利店买来的牛奶与三明治,拆下的包装留在桌上最为显眼的位置。
对于纪汀的失忆,纪潮生还是保持着观望的状态,不过现在看来,又挑不出大的纰漏,面对自己这个杀人凶手,纪汀依旧同往常一样依赖他信任他,甚至是一种近乎盲目的奉他为神明一般的忠诚。
只是一顿早餐的功夫,纪汀就已经从他的细微动作中看出他并不喜欢黄瓜,并且尝试从他的餐盘中把黄瓜挑出来,被纪潮生制止后的弟弟一脸不解:“你不是不喜欢黄瓜吗?”
这件事,就连失忆前的纪汀都未曾发现,因为奉行不挑食的原则,讲究营养均衡,纪潮生面对自己稍稍抵触的黄瓜,也会面不改色地吞下。
“为什么这么说?”
“看出来的啊。”
纪汀一脸理所当然,并不觉得自己察言观色的本能到了何种可怕的地步,看着纪潮生的表情,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独特本领,讨好似地眨着眼:“我这样很厉害吗?那哥哥可不可以夸夸我?”
说他愚蠢,可是又可以敏锐地从细节的表情与肢体看出一个人喜不喜欢黄瓜,说他聪明,现在的表现又像一个年幼亟待获取家长关心的幼童,两种矛盾的特质在失忆的纪汀身上奇妙地融合为一。
自纪汀踏入这别墅的第一步起,便是再没有迈出过——他被纪潮生软禁起来。
虽然当事人纪汀并没有被软禁的感觉,吃吃喝喝,好不自在,唯一的不满便是纪潮生还时不时需要出门,幸好这种不满很快消散。
纪潮生忙碌的这段时间,帮纪汀办了休学,自己也顺利毕业,却是婉拒导师的邀约,不把纪汀放在眼皮底下,总归是心慌,这种心慌来源不明,纪潮生并不想去探究,维持着微妙的平衡感,就像现在,能够一转头就看见自娱自乐的纪汀便已满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享受纪汀百分百的纯粹爱意,来自一个傻子弟弟的爱意。
纪教授以为自己可以从爱意中毫不留情抽身而出,可是直到别墅大火燃起的时候,纪潮生才认识到这场大火他早已避不开。
起火点是纪汀房间正下方的厨房,燃得快,无声无息,直到浓烟灌进房间,睡梦中的纪汀才惊醒,走廊已经被浓烟遮蔽辨不清方位,只能凭着直觉前进,终于摸到三楼的铁门,却是被上了锁,纪汀尝试着研究如何开锁,浓烟熏得人眼睛睁不开,只能先躲进一旁的空房,现在看来,唯一的出口便是房间里这个狭窄的四方窗户,比自己房间里的大不了多少,却是可以勉强容忍一个瘦削的成年人。
因着脚上的锁链而行动不便,纪汀毫无犹豫地将脚踝掰脱臼,褪下半边镣铐,剩下半边拖在右脚上,无伤大雅,又忍着痛“咔”一声把脚踝复位,试探着攀上窗沿,虽说艰难,好歹是能整个钻出,变化了身体方位,十指扣着窗沿抽身落地,压倒一大片开得正盛的四季海棠,泥地柔软,却还是疼得纪汀扭曲着表情,躺在地上半晌动弹不得。
明明是毫无人烟的荒郊,消防车却是来得迅速,纪汀逃出来没多久就能听见远处传来的鸣笛声,呼啸着。
等到高压水枪的水珠溅到他身上,神情才清明两分,可刚一清醒就是忍着痛要进火场,被眼尖的消防员死死拦住,可少年的力气不知从何而来,一股脑爆发,任谁也拦不住。
“哥——”
“纪汀!回来!”
陷入癫狂的少年闻声,奇迹般安静下来,有些僵硬不可置信地回头,就看见理应被困火场的纪潮生正完好无损站在自己面前。
纪汀已经变得狼狈不堪,因跌在地上蹭了一背的泥与草,脸上也被浓烟熏成焦黑的模样,唯有一双眼睛,被水洗得愈发清亮,死死盯着轮椅上的纪潮生,怕眼前的人只是自己的一次幻觉。
“纪汀,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纪潮生放轻声音,又一次出声,安抚着少年的情绪,引着人远离火场。
扭头看了看旁人,又看了看哥哥,纪汀大步跑过来,却是在一步之遥的位置紧急停住脚,再不敢往前,有些不安地弯着腰,眼神不住瞥着纪潮生,怕人消失一般,纪潮生看着弟弟退后的意图,又看了看对方身上的惨状,心下了然:“没事,不脏。”
纪汀记得哥哥有着洁癖,其实就算是寻常人,看着他身上又是泥又是灰,整个人垃圾堆里捞出来一般,也会退避三舍。
明明看见哥哥张着双臂,纪汀仍旧不敢上前,最末还是纪潮生主动滚着轮椅上前小半步,拉着纪汀脏污的手,对方顺势蹲在哥哥面前,将脑袋埋进双膝,因着被纵容而肆无忌惮起来,哭到最后是累极了,才昏昏睡去,临睡前还露出一个满足的笑。
纪潮生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弟弟的背,哄小孩一般,见人睡熟,才抽手离去,安顿在临时的酒店里。
今日自己刚一出门,没多久火就燃起来,说是疑似厨房自燃,可真正的缘由——
遍地焦黑的火场行进起来并不顺畅,纪潮生只是停留在门口,看着满眼的残骸,目光落在了火灾尚未波及的门口,那里落着一个丑陋的方块小人,上头歪歪扭扭刻着四个字:好久不见。
若是没记错,这方块人最开始便是陈文岚赠予弟弟的见面礼,一黑一白,兄弟俩一人一个,只当一个普通的装饰品,而忘记了它的来源。看来有些烦人蚊虫就算被关在笼子里,也不老实。
纪潮生敲着膝盖,陷入沉思,忘了睡眠,直到天发白才意识到自己一夜无眠,操纵着轮椅进了浴室借着洗漱让自己清醒点,自然是看不见缩在被窝里的弟弟悄悄睁开了眼,带着全然不似痴傻之人的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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