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觞躬腰行礼后,微笑着做了请的手势。
目光半点儿也没分给他,二人径直上了撵轿。
宫殿高耸入云,复杂精细的各种建筑映入眼帘,屋顶上泛着光的琉璃瓦熠熠生辉,雕龙画凤的云柱矗立在宫门前,尽显威严尊贵。
上千阶的云纹石砖铺了满地,远远看过去,只觉那大殿遥不可及。
斑驳陆离的光影散下来,似将那一切镀了一层而金。
眼睛才晃了神儿,手背就被重重的拍了一掌,王曼吃痛回过神儿,看着对面母亲刘娥凝重的脸色,她也忙将视线收回来,顺势将微散的裙摆也敛回。
走了许久,弯弯绕绕的路,王曼也记不清,只是壶觞催促她的下来,又踏上游廊,腿脚渐渐酸涩,她抬头看一眼自己身前腰背还挺得笔直的母亲。
不禁小声音嘟囔着:“母亲如今不过是想见她一面儿,她倒是拿架子了,推三阻四的,还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成了凤凰了,竟然敢这样。”
刘氏忽的停住脚步,王曼差点随着撞上刘娥的背,她回首,冷冷的低声儿呵斥:“放肆!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随意说话,还不住口。”
王曼被骂,立刻收敛起来,垂着脑袋,这才乖巧的跟在刘娥身后,再没有抱怨了。
终于在王曼快要撑不住的那一刻,众人的脚步停下,她抬头看着,门匾上金匾额,“甘洛宫”三个字。
她们人一过来,里头就早通报了,沈全懿还在软塌上躺着,如今她还没有出月子,已多时不出去了。
听着秋月禀报,沈全懿缓缓睁开眼睛,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她摆了摆手,起身儿换了个姿势继续躺着。
刘氏跪坐在踏上,手上抹了药膏,这几日沈全懿腰痛的厉害,她总抽了空儿慢慢的按着。
收了手上的动作,刘氏在沈全懿的腰后垫了一个姜黄色锦鲤锦锻的大迎枕,沈全懿懒懒的靠着,按摩完之后,她才觉着自己活过来了。
秋月悄咪咪的看了一眼沈全懿,还是小声儿提醒道:“娘娘,夫人和姑娘都过来了,在外间儿等您呢。”
沈全懿瞥了一眼,不说话,刘氏只好道:“行了,你这促狭鬼,快让人给奉茶。”
扶着沈全懿起身儿,刘氏奉上一盏热茶,沈全懿慢悠悠抿了一口,后又接过刘氏递来的湿帕,将手细细的擦过,又涂抹上香膏。
将发髻重梳了,却也没换身上的常服,总得也不是要见什么贵人,可刘氏有意细致装扮一番,沈全懿轻笑,这是要让她在刘娥母女二人面前扬眉吐气一把。
想起刘娥对她的态度,她不觉平了唇角的弧度,又摆摆手,轻声道:“我就是把金山银山搬出来,总看不上就是看不上,何必费那个心思。”
约摸半刻钟,沈全懿才露面儿,她扶着刘氏的手缓步出来,听脚步声儿,刘娥二人寻声望过去。
同那一双熟悉的杏眸四目相对,她一时微滞,没反应过来,壶觞却朗声道:“夫人和王姑娘需向沈嫔娘娘行礼请安。”
一句话将二人唤醒,刘娥看了看沈全懿,顺从的俯身行礼,王曼柔脸上的表情却顿时凝滞,可见刘娥行礼,她又不敢不从,也只得跟着一块俯身行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