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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一派热闹祥和。
一个身穿鹅黄色洋裙,披着兔绒小披肩的女人正将手里的糕点分发给下人,她卷曲的头发高高竖起,如同灿烂娇艳的玫瑰。
吴妈笑得合不拢嘴,瑜小姐每次来都会给他们带点心,这次带的可是沈记的条头糕,那可是有钱都难买的哟。
她腰都弯了下去,嘴里千恩万谢的。
“没事,就是顺路带的而已。”傅瑜不在意的摆摆手,刚挨着穿条纹西装的男人坐下,抬眸就看到霍随舟从楼下下来。
她的的嘴角露出一个明媚的笑:“随舟哥哥,你真不够意思,回霍公馆也不告诉我和彦齐。”
话语中隐隐有几分嗔怪之意。
身旁仪表出众,脸庞硬朗的男人也点头附和道:“是啊,要不是小瑜生日快到了,只怕还见不到你这个大忙人。”
说完将手搭在娇妻的肩膀上,般配的模样宛若一对璧人。
霍随舟的视线自他们亲昵的动作掠过,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他从茶几放着的烟盒里取出一支雪茄,
淡淡道:“我这不是回来了。”
因为商行的某些事,男人需要去琛州一趟,当然,也在原定时间之前回了江城。
“还说呢,我的礼物呢?”傅瑜瞪着圆碌碌的眼睛,一副喋喋不休的样子。
这些年他们三人国内国外形影不离的,生日礼物也从来不会落下,要是到她这开了先例,她才不会轻易绕过去呢。
霍随舟没有说话,偶尔看一眼她不依不饶的样子,烟雾缭绕间,男人脸上有几分罕见的柔和。
“小瑜的生日宴会在高公馆举办。”高彦齐取出西装口袋里的请柬放在茶几上,看了霍随舟一眼,斟酌道,“到时候霍督军也会来,看在兄弟的面上别闹出什么不愉快。”
省长府邸举办宴会,七省之首霍督军是首要邀请的人物,偏偏这位督军之子和他的父亲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隔夜仇。
高彦齐也是怕在宴会上闹出什么争执,大家面上都不好看,所以提前打个招呼。
霍随舟吐出一口烟,冷冷一哂:“他配吗?”
这话说的有几分凌厉了,傅瑜见势不对,赶紧插科打诨:“随舟哥哥,我和彦齐匆匆忙忙从高公馆过来,还没吃早饭呢,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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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年从二楼下来的时候,换了身浅绿刺绣旗袍,挽着发髻的乌丝没有任何点缀,仿若一朵清新素雅的山茶。
想到刚才那身旗袍上遍布的白灼,女人的耳根都热了几分。
他这两回是越来越孟浪了,上次夜里喝醉回来剥开她的内裤就肏了进来,等她渐渐转醒后,看到大张的双腿和堆叠在胸前的真丝睡裙时都吓了一跳。
不过....傅年羞赧的同时涌上几丝甜蜜,夫妻之间亲密如此都是应该的。
走到楼梯转角,就听到餐厅传来几声轻快的嬉笑,隐隐掺杂着女人的嗔怪,傅年犹豫了一会,朝饭厅走去。
高彦齐刚接过娇妻的话,余光就瞥到不远处走来的那抹俏影,他含笑招呼道:“嫂子,你做的山药卷味道真不错,全进我和小瑜的肚子了。”
其余两人也依声望去,霍随舟扫了眼便移开,傅瑜顿时觉得碟子里的山药卷没了味道,用筷子拨到一边。
餐厅的桌子是四人红木圆桌,傅年坐在空着的椅子上,对旁边艳若桃李的女人,小声叫了句:“姐。”
傅瑜若有若无的答了一声,视线越过傅年,看向霍随舟,话语中隐隐有几分赖皮:
“随舟哥哥,你跟我和彦齐一起去英国玩吧,国内多没意思啊,我还是喜欢国外那种包容自由的文化。”
“你呀,都被拒绝了那么多次还死性不改。”高彦齐宠溺的点了点傅瑜的脑袋。
他们计划在生日第二天就出国重游欧洲,英国是他们三个留学的地方,当然成为第一站。
他两很早之前就想拉上霍随舟,结果这厮不为所动。
自然,这次也毫不意外得到他的答案:“你们去吧。”
霍随舟看他两特别钟爱桌上的山药卷,也夹了个放进嘴里,唇齿顿时溢满淡淡的香甜,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男人挑了下眉,看向旁边安安静静,却不时往他碟子里夹菜的女人。
她动作的弧度极小,若不是碟子里多出来堆叠整齐的点心,怕是发现不了。
傅年手里的筷子悄无声息的挪,倏地察觉到周围安静了不少,一道视线落在她头上,抬眸便撞上男人深邃的目光。
她露出一个拘谨的笑,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傅瑜看到这幕,心头蓦地有些不是滋味,她用手支着下巴,嘴里的话高扬了几分:
“随舟哥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杜伦大学的日子,我还记得有几个美国佬嫌我们是群东亚病夫....”
桌上的两个男人都笑了,霍随舟两道浓眉泛起柔柔的涟漪。
她说的是他们大学二年级的事情,某场
', ' ')('辩论会上几个盛气凌人的美国学生站起来说中国乃蛮夷之族,那鄙夷的神色暗暗瞥向他们几个。
这下把傅瑜给气坏了,站起来用英文念了一大段唐诗宋词,把那几个学生唬得一愣一愣的。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你们还记得他们当时怎么翻译的吗?说是两只野鸭子在水里游....”
傅瑜想到那个场景肚子都笑疼了,她一双明媚的眼眸完成月牙,“还有那个,我骂他们厚颜无耻的诗句,结果他们弄了个月都没明白。”
还没说完,就趴在高彦齐肩膀上笑个不停。
“塞上终归他日马,城东不斗少年鸡。”高彦齐接道。
几个人想起当年那段不谙世事的年少时光都笑开了,桌上气氛欢快,独独傅年坐在椅子上,呡着唇说不上一句话。
她瞧了眼旁边眉眼放松,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的男人,心里袭上淡淡的失落...和羡慕。
要是她也知道这些东西该多好……
这样是不是在他看书的时候能陪在旁边,能和他共同谈论某句诗词,能在他生意上遇到麻烦的时候慰藉几句。
而不是一个字都不认识,只能在厨房里忙碌。
一向引以为傲的厨艺在此刻竟让傅年感到些许自卑,为掩饰尴尬,她的手挪向旁边的茶杯,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刚碰到一只柔软的手,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听一声呼痛,随之而来的,是手上灼灼的烫感。
“痛...痛死了....呜呜......”桌上的那杯热茶已经被打翻了,汨汨热气在桌面散开。傅瑜捂着手,眼泪跟珍珠似的往下掉。
高彦齐心疼坏了,将娇妻抱在怀里紧张的哄,吩咐佣人让大夫来瞧瞧,一边将傅瑜抱往餐厅外抱去。
傅年站在旁边,紧紧捂着烫得麻木的左手,嘴边还未颤颤的吐出“不是故意的”,便察觉一道凌厉的视线光落在她头上。
她抬头看去,只见刚才还笑得如沐春风的男人嘴角微凝,冷然的看着她。
目光如同冰刺那般,只一瞬便消失不见。
傅年怔忡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他朝客厅走去,久久回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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