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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你就这么不相信他吗?他怎么可能轻易出事。”
“醒来,年年,快醒来.....”
霍公馆内,薄弱光线自那微敞的窗户射了进来,纱帘轻轻摇摆间,女人在床上睡得香甜,仿佛沉浸在一个永远不想醒来的梦里,连医生都再三保证人没事,只是受到刺激过大的一种自我保护。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苏醒。
这三天里,男人片刻不离地守在床前,胡茬遍布,眼窝凹陷,仿佛受到刺激的是他那般,握着女人的小手一遍一遍的保证萧恒没事。
他那样神通广大,连在江城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带走,如今又怎会轻易被杀,男人声音沙哑,凝着女人紧闭的双眸后眼眶都红了。
我宁愿你清醒着恨我,清醒着在别人怀里,也不愿你没有意识地躺在我身边。
霍随舟的声音渐渐沙哑,陷入前所未有的迷茫。
他明明想用尽一切去弥补,想给他们找个独处的机会将过去补偿给她,可却将她伤得越来越深。
“醒来,听见没有,醒来我就带你去找他,醒来后我就再也不缠着你....”
“我放你走,年年,你听到没有....”
眼角的热泪滴到女人手心,溅开点点晶莹,男人心头也仿佛被豁开了道口子,可床上的人儿依然无知无觉。
霍随舟看了她半晌后掖了掖被子,走出去。
陈三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跟着男人到书房后将打探到的消息说了出来,据琛军内部说在城西码头捉到的萧恒,为保护宋然被乱枪射死,而另一个男人跳入海中不知去向。
短短几句信息让霍随舟拧了下眉,几乎是片刻间眼底的疑惑便沉了下去,他淡淡“嗯”了一声,倒让陈三有些摸不着头脑。
“还有....司令部来人汇报,说是傅夫人惊吓过度。”陈三看了他一眼,“于昨晚...死在了牢狱之中。”
他今早也去瞧了眼,死状极为恐怖,大张着嘴,五指都陷进了木头里,足间死前的挣扎恐惧。
陈三不得不唏嘘少帅在这方面的狠厉,偌大牢房连个人影都没有,一盏尘土遍布的灯照着两具血淋淋的尸体,只怕瞧上几眼便魂飞魄散。
“死了?”霍随舟抬了抬眼,“那就扔出去。”
陈三浑身一耸,点头,刚走了几步似是想起了什么,:“少帅,您真打算将俞军撤出辽州?”
他欲言又止地看向站在窗边的男人,想说您不会不知张霖这等小人非有天下霸主之才,若是被他掌控了军权必定会民不聊生。
而您辛苦筹谋一场,竟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腹中有千言万语,竟不知从何劝起,陈三更想问的是,萧云龙到青州那晚,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霍随舟没有回答,长睫覆盖下,为他脸上添了几分神秘之色,他看向喷泉池中四处飞溅的清流,那跳跃激荡的弧度竟和青州大帅府内极其相似。
百花凋敝,萱草枯竭,看似庄严的青州帅府早已设重兵重重包围,张霖却因为瓮中捉鳖欢喜非常,连在给萧云龙办的鸿门宴上都喝了几大杯,两人大醉,由副官送入卧房就寝。
天色晦暗,谁也不知道的是,一抹身影偷偷伪装成佣人潜入客房,开门那瞬床上本该酣然入睡的老人却睁开了眸子,满是锐利。
“大帅似乎并不惊讶在青州看到霍某?”霍随舟勾唇。
“你和张霖想挟天子以令诸侯,我总得陪你们唱完这场戏不是?”萧云龙从床上站了起来。
“是吗?大帅好胆量,那如果霍某的本意是想助您一把呢?”男人垂眸,说这三分天下的局势早晚会被打破,届时狼烟四起,哀鸿遍野,活活连累了千万百姓。
而张霖那等鼠辈,若是天下落到他手里,怕是要水生火热。现下倒有个时机,百姓可免遭生灵涂炭,四海归一,只看大帅是否敢放手一搏?
“你想要什么?”不知是那句话触动了萧云龙,他问男人,只看到那人站定窗边,身影漫散着几分落寞。
“一张通行证,和一个机会。”
阵阵冷风自那窗户吹进来,吹到男人身上颇有几分萧瑟之意,也将他脑中的回忆吹散,他滚热的眸子凝着远处,如今,这个机会怕是也到此为止了吧。
“夫人,你去哪?”
一声惊呼猛地将他唤醒,霍随舟拔腿就朝卧室跑去,门大敞着,原本睡得乖巧的女人竟站在地毯上,杏眸满是惊慌无助。
“年年....”开口那瞬男人眼睛便红了,“你醒了?”
霍随舟一步步朝她迈去,手情不自禁地颤栗起来,可女人却步步退却,仿佛在给自己设定安全范围。
“你....你是谁?”傅年喃喃,她望着这个憔悴苍白却英俊的男人,他的眼眸深深印着自己的面庞,明明深情得令人动容,可她却下意识的抗拒排斥。
女人步子情不自禁地往后缩,直接退到窗户边上。
霍随舟脸色大变,视线掠过一抹不
', ' ')('可置信:“你不认识我?”
傅年疑惑地凝了他许久,直到男人那双眸子尽是她看不懂地沉痛,才转向他旁边面善的老人:“大娘,你认识阿恒吗?”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反反复复迸出这个人的名字,可怎么也却想不起那张脸,回忆得深了心也跟着一起抽痛。
他一定很重要,她要去找他?
张妈含泪摇了摇头,女人开始急了,光裸着脚朝门外跑去,才跑了两三步便被男人抱住。
“年年,你去哪.....”一双大手快要将她融进身体,霍随舟疾声在女人耳边低喃,
“你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你在骗我?”
你怎么可能忘了我呢?我对你做了那么多不好的事,亏欠的事,我情愿你清醒着恨我,怨我,也不想你从此将剜出脑子。
你别和我开玩笑!
男人的嗓音极其艰涩,可女人丝毫不想听,她要去找阿恒!
傅年蹙起眉在他怀里挣扎,手指抠挠着他遍是伤痕的手背,最后实在气不过低头咬上男人手臂,将血都咬了出来,在大手松开那瞬朝走廊跑去。
“夫人!”张妈急得大喊,眼见着霍随舟怔了半晌后追了上去。
“我是阿恒,年年!”男人紧紧搂着怀里的柔软,闭眼那瞬嘴角浮起一丝晦涩之极的苦意:
“我就是阿恒!你要去哪里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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