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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都没多抬,老太太的手却示意地指了指桌上的汤碗。
随后,姜氏就端了碗,两人静默地享受了个下午加餐,直至老太太放下手中的碗。
“说吧。”
“还不是她,看我们还仰仗着点她,越来越没规矩、也越来越不把我们侯府放在眼里了,这不一大早就从我这儿要了腰牌出门去了。”
一想起她竟然派北堂翼塞过来的丫鬟来要、还用个青楼妓子要挟她,姜氏心里就窝火:
“母亲,你说她要是有事或者真憋得慌想出去走走,我还能拦着她?”
“可她一个寡妇,丝毫不顾忌我们侯府的颜面、规矩跟现状,大门口先跟守卫大吵了一架,生怕别人没看到她穿了一身红衣还打扮地花枝招展的。”
“母亲,你说咱侯府的条件、她那个身份,有什么是必须她亲自去办的?”
“侯府人多事杂,又不是菜市场,出入管制一直都是这个规矩,我这还什么都没问没说呢,你知道人家怎么跟我要腰牌的?”
“说百花楼出了位更神似‘那位’的采翠姑娘,我要是不同意她出去,她那就危险了,这不明摆着什么鸡毛都拿着当令箭吗?”
“活像她出去逛这一趟那什么采翠姑娘就不像、不存在了似的。”
本来骨子里就瞧不上慕连枝,突然被一个一贯随意揉捏的软面团拿捏了,即便还有求于她,姜氏也咽不下这口气:
“母亲,你有没有觉得她最近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了?”
“我让人偷偷跟着她,听说她在外面那是见什么买什么,胭脂水粉、绫罗绸缎、金银玉器没有她不喜欢的。”
“对了,还去了我们侯府经营的两家绸缎庄,直接摆二夫人的架子硬是抱了匹最贵的素纱锦走,全是记账,还说回来会跟我们中馈报备。”
“这不就是要让府里给她买单吗?那素纱,薄如蝉翼最是凉爽,整个京城都没几个人用得起,我们店铺每家店都分不上一匹,她倒好,直接给拿走了。”
“母亲,你说她不会是高枝攀多了、所以生了不该有的歪心思了吧?”
“万一那人真看上她、她又知道了……”
她要知道侯府背后算计她,又有北堂翼那佞臣撑腰,他们还能落好?
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口水,姜氏打了个寒战。
捻着手中的佛珠,老太太波澜不惊地狠睨了她一眼:
“那她也得有那个本事。”
“一个废御医家的妖女怎么能跟相府千金相提并论?她也配?”
掩去眸底的不屑,老太太才不紧不慢道:
“进了我侯府的门,死也是我侯府的鬼,你还当她真是个寡妇?”
一句话恍如醍醐灌顶,姜氏蔫巴的脊背瞬间都支棱了起来:
是啊。
她怎么忘了,二弟还活着呢!
只要他回来、他不休妻,女子出家从夫,慕连枝一辈子也翻不出侯府的天,就是北堂翼也拿他们没辙,他断然不可能为了个有夫之妇冒天下之大不韪。
真要到那时候,悠悠之口就能淹没他,只怕皇帝都不会保他。
如是想着,姜氏胆子又大了起来:
“母亲,夫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出来,夫君不出来二……我是说城南的那位就也不能回来,我们就一直这么由着她?”
“二弟”二字差点脱口而出,姜氏也被老太太凌厉的眼神吓了一跳,顿了顿,才又继续道:
“今天只是出个门,谁知道以后会不会还有别的要求,这我们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怕只怕人还没出来、侯府的名声先被她败坏光了。”
“母亲,名声若有损,以后可就很难补回来了,我儿才刚考中进士,菲儿这儿马上也该相看人家了,这可怎么是好?”
“还有城南的,也有子嗣了,我们也得为他们考虑。”
她的儿子女儿都刚成年,正是关键时候,侯府可不能有任何差池。
一想到这些,姜氏又心焦的不行。
现在的情况像是又回到了三年前,那时候是老侯爷去世,夫君重伤、老太太查出重病,二弟刚考中进士、没有家族倚仗疏通根本就不可能分到好前途,她的孩子又小,侯府前途岌岌可危。
现在,侯府靠着老太太的关系勉强算撑过来了,不想又是全家前途至关紧要的时候,自家夫君、现在的顶梁柱又进去了。
一旦殿试复试敲定了状元三甲,进士的官员分配也会陆续下来,到时候要再变动可就难了,她可不想自己的儿子好不容易考中了进士,最后却分配到个穷乡僻壤做个芝麻官。
那可真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有没有机会再调回来了。
要是想再往上考考,就要再等三年,考不考的中还不好说,变数也太大了。
他们不能轻易赌、侯府也不能有事啊。
姜氏想到的,老太太自然也全都想到了,捻着佛珠的手越来越快,最后猛地就停住了:
“忍也得忍过这个月,凡事等老大出来了再说,不过,她近日的确是有些不同往日……”
嘟囔了句,老太太的视线就落到了一边的空碗上:
“连小厨房都开起来了?”
以前,她可是最俭省的。
这三年,他们一直把侯府的转变、不幸甚至凌文湛的意外死亡归咎在她的不吉上,就是想让她心存内疚便于拿捏、让她自愿奉献。
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做的,三年来,听话的不能再听话,哪怕她们态度不佳、哪怕是去伺候她并不愿意的北堂翼,她都是一副恕罪的心态、予取予求。
究竟是她自己变了还是他们或者北堂翼逼着她变的?
这可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情况!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寻思着,一时间老太太也有些拿捏不准,这时,一边轻轻给她扇风的康嬷嬷插了句嘴:
“老夫人,这有什么难的?是不是真心、有没有变,您试她一试不一目了然?”
“试?”
怎么试?
老夫人还没反应过来,康嬷嬷抬手就戳了戳自己的心口,视线一个交汇,两人瞬间恍然、不约而同地点了头:
是啊!
她到底有没有别的心思、对侯府是否如初,看她还是否愿意取心头血、取多少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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