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佣兵走向杰克,慢慢安抚着,想带离杰克。
但就在这时,杰克看清了那佣兵身后,一开始挡着的持斧壮汉,他张大了眼睛,指着那壮汉,再次后退,眼睛一红,咬紧了嘴唇。“你们,你们杀了我的母亲,现在,现在——还想干什么?!”
此话一出,所有人一愣。
“你说什……”
而就在这时,人群中,那持斧壮汉也认出了杰克,心中暗道一丝不好。
不等杰克说出第三句话,就用超人的速度跃出人群,手中的斧子向那小孩砍去,一边嘴中大喊:
“这是巨人的幻像,不要被骗了!”
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或者说,他们的欲望和犹疑,减缓了他们阻拦的动作,眼看这孩子就要惨死当场——
反应过来的青年猎手,从侧面扑出,让持斧壮汉身体一歪。
利斧砍在地上,斩出一刀裂痕!
“小孩,快跑!”
那青年猎人叫着,杰克见此情景,赶忙从恐惧中动了起来。
他抱起地上的金鸟,就向远处跑去,钻入了灌木之中,矮小的身体,几次钻窜就不见了身影!
“你干什么!?”
那壮汉怒不可遏,重重推开青年猎手。
青年猎手猝不及防,被推得倒飞而出,摔在地上,他震惊地望着壮汉,刚长好的那只手,此时再次扭曲着折断了。
而壮汉还不满足,他依然一边说着,拖着斧子就要上前。
“你被巨人蛊惑了吗?阻拦我?去死吧!”
但这一次,其他的佣兵和赏金猎手,却拦了上来,虽然没人说话,但壮汉从他们的表情中,依然看出了一些东西。
“你们……”
壮汉面色阴沉了一下,恶狠狠地盯着青年猎手一眼,“抱歉,我有些冲动了。”
壮汉诚恳地说道,但他的心中,早已充斥杀意,没有丝毫悔过之意。
没有丝毫阻拦,壮汉在最后,阴沉的目光,盯着这些人,推开巨人的城堡,走入其中——
城堡内云雾缭绕,但令壮汉意外的是,在城堡中,并没有像先前一样,出现巨人之王的身影。
在阴影中,他感应着眉心巨人选民的符文。
令他有些疑惑的是,虽然距离近了,他可以感知到巨人之王的位置和存在,但却不知为何,巨人之王的气息,变得有些若有若无。
“我的王,你为什么还不现身,杀死这些侵犯您圣域的蛆虫?”
壮汉疑惑地喃喃着。
原本,他的计划是等这些人进入城堡,激怒巨人之王后,自己再出现,背刺这些人,从而在巨人之王面前表现出自己的作用。
从而让巨人之王重新开始征服地面。
但这一次,刚刚那只会说话的金鸟,以及那个被自己杀死母亲的,随手可灭的小怪,却让他心中泛起了一丝不妙。
是哪里不对?
城堡内,云雾愈加浓郁,普通人在这样的视野环境下,只能看到朦胧的虚影。
“好吧……王啊,您虔诚的选民前来拜见您……”
壮汉深吸了一口气,趁着视野不明,在云雾的遮掩下,脱离了人们的队伍,通过城堡旁一个楼梯,向他感知到的高层——巨人之王所在的位置而去。
其他赏金猎人、佣兵或者猎户们,并没有察觉。
只有断了一条胳膊的青年猎手,注意到了偷偷离开的壮汉,他用仅剩下的一只手,握住身后的猎枪,悄悄跟了上去。
“在城堡最高层吗?”
壮汉一步一步登上超过半人高的台阶,向上而去,在他的感知中,巨人之王的位置,在城堡的最高处一动不动。
城堡顶层平台的门打开,壮汉走出来。
浑身一僵,他再次看到了,那云雾后的巨大身影,在一个塔楼前,巨人之王盘腿靠在上面。
“我的王,您最虔诚的选民回来了。”
壮汉跪下身体,嘴中吐露出几字,然后便迫不及待地说道,“王啊,在您的圣域中,有很多不曾听闻您威名的无知人类,大肆破坏——
我追随他们来此,但势单力孤,无法阻止……”
壮汉说着,但一直等待了数秒,巨人之王的声音依然没有响起。
“王?您怎么了?”
壮汉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望向巨人之王,但那巨人之王,依然连一丝动作都没有,眼睛的位置,也没有以前那种星辰似地光芒。
巨人之王……睡着了?!
壮汉的目光,继续上移,便被巨人之王身后靠着的塔楼顶端之物,吸引了目光。
在塔楼顶端的平台上,放着一架金色的竖琴。
金色的光芒,好像与云雾融汇在一起,盘旋在四周——
那是……王的宝物吗?
壮汉的目光一闪,露出些许贪婪,但很快就又压制了回去。
怎么办?
这种突兀情况,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而巨人之王的沉睡,莫名让他心中,泛起了一丝活络。
天空中,好像有什么声音?
恍然间,他好像又听到了什么,仰头望去,却看到更高处,那原本空无一物的,更高的云层后,好像出现了隐隐约约的轮廓?
那是什么?
他眯起眼睛,那些隐约轮廓,好像愈加清晰起来——
天堂仙乐,在耳边响起,更高处的云,好像形成了一道金色的天门,天门内,洁白美丽的天使,驾到欢迎。
那些天使,圣者,都尊敬地向自己俯首。
充满诱惑力的声音,轻声说道:
“来吧,王,您是最强的,您的力量,从来不会居于任何存在之下……”
壮汉深吸一口气,他相信,那个声音,就是冲着自己说的。
只有自己,才拥有被漫天神明尊重的力量!
果然,一连串金色的台阶,从那金光闪闪的天堂门扉内延伸,直至自己的脚下。
壮汉踩着台阶,一步一步的上前。
在半空中的金白台座上,有一顶金色的王冠。
壮汉毫不怀疑,这是为自己准备的。
他伸出手,放在王冠上,轻轻拿起——
“叮——”
一声轻微的振动。
壮汉听到这声音,眼前景象忽然荡起涟漪扭曲!
不知何时,自己已经站在了巨人之王身后的高塔顶端,手中的王冠,正是那金色的竖琴!
“嗯?这是怎么回事?”
他疑惑地抬起头,看着那天堂之门,却见那云彩撕裂而开,黑灰的烟气旋转,显露出深渊似的洞口!
等等——天堂呢?!
他瞳孔一缩,望向那幽深的洞口之内,仔细观察着其中的东西——
他看清了其中的东西!
然后,他送了一口气。
在他看清的同时,那天空深渊消失,依然是金色的天堂门扉,那些天使、神明都向自己下跪。
白衣的上帝,向自己伸出一只手,说道:
“圣王,以后这整个天下,都将在您的统领之内——”
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望着自己,开心地笑着。
“呼……”
果然,我是最强的,我才是真正的王!
壮汉满意地说着,伸出手,握住了那白衣上帝的手……
但就在这时,一声枪响——
“呯!”
微小刺痛,让壮汉回过神来。
“什么?是谁?”
他转过头,看到了在天台入口出,那个总与自己作对的青年猎人,用完好的那只手,架着猎枪,指着自己。
“你敢——对伟大的王开枪?!”
壮汉怒吼一声。
但在青年猎手的眼里,在高塔顶端,那个胸口长出一只眼睛的壮汉,刚刚拿下金色竖琴,亲手打开了天空中,那个可怖的深渊洞口!
没有什么天堂之门,没有什么神圣的上帝和天使。
只有无数枯瘦的怪异尸骸,正从那洞口中落下!
那所谓的“巨人之王”,只是一座在雾中一动不动的石像!
“你在干什么?!看来——你在找死!”
那壮汉心口和咽喉连中两枪,但却并未死亡,只是溅起鲜红的血。
下一刻,他的身体飞速膨胀!
阴影,铺天盖地地延长——
他竟是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巨人!
而在他的胸口处,一只包裹着羽翼的眼球内,流淌着黑色的脓液,旋转着,散发出诡异的光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