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和元年秋,江南总督一案落下帷幕,江南总督满门抄斩,除了审理清楚后,与此事无关的妻妾和子嗣。
那一日,刑场人满为患,贺今朝来监斩,身后是无罪的黎复。
“复哥儿,回去吧,别看了。”贺今朝面色苍白,连日来替黎府求情之事,令他在朝堂之上颇为不顺,许多人暗中动手脚,巴不得贺今朝倒台,更别提参他的奏折,数不胜数,贺今朝忙的焦头烂额,到底是保下来许多人。
“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做你的事,绝不让你为难。”黎复显得很冷静,是他主动要来的,原本说要去看,贺今朝严词拒绝,但拦不住啊,这几日贺今朝派不少人看着他,就怕他做出什么事,黎复因此安静了几日,就是昨儿晚上就伺机跑了,贺今朝本是去劝他,没想到扑了个空,气的半死,连夜寻找,四更才在刑场附近找到他,恨不得指着他的鼻子,痛骂他一顿,看他的神色,又舍不得,又怕他跑了,只好把他带在身边。
帘幕后,贺今朝站起身,再没说话。
陛下坐在高位,小太监在一条条念前江南总督的罪状。
“其一盗铸钱、私煮盐、私冶铁,其二贪污腐败,其三盗取官田、盗卖公田、损毁官私财物……”
贺今朝越听越觉得心如刀割,罪状不就是在一刀一刀割黎复的心,太疼了。
黎复心如止水,今日前来不过是父子一场,送送他。
不是冷漠,是早有预料。
小太监高声念完,帝王丢下斩首令箭,刽子手就位,贺今朝蒙住黎复的眼睛。
一刀,人头落地。
血流不止。
“没事,放开吧。”过了许久黎复才出声,看都不看一眼,转身欲走。
“你去哪?”贺今朝游移不定的问。
“不知道,先去喝酒吧,好几日没喝了,馋的很。”
贺今朝还有些事务未处理完,无奈示意侍卫跟上。
黎复冷静下来,在城中左转右转,很快把侍卫甩掉,就是没注意自己出来匆忙,钱袋早丢在了贺府卧房中。
没了小尾巴,黎复很快找了个酒馆,默默饮酒。
周围人高谈阔论,喧闹,黎复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
“你去看了没,那前江南总督,当众斩首。”
“可不是嘛,也算是罪有应得,陛下这一手漂亮的很,而且放过了无辜之人,恩威并施,立朝纲啊。”
“无辜之人,要说着黎家公子无辜,我是绝对不信的。”
“我也怀疑,听说黎家公子与贺宰执关系不同寻常,黎府不是没了吗?转眼间黎复就住到贺府了。”
“真的吗?贺宰执多半是疯了,为黎复这样的人惹得一身腥。”
“就是,我也不解,黎复这种出身,父亲是江南总督都没得个一官半职,多半是酒囊饭袋,贺宰执好歹以前住在宫中,如今先帝走了,依旧荣宠不衰,何必如此?”
后来话越来越难听,黎复不耐烦,想摸出银钱,结账走人,遍寻不得,心中烦躁异常。
贺今朝听到侍卫回禀,突然就想起他身上无银钱,赶忙去寻。
“你这人喝酒不给钱?哪有这等道理?”
前面一阵喧闹,贺今朝赶忙冲过去,一看掌柜抓着黎复的手腕,不让他离开,黎复不耐烦还没说话,“店家,钱在这,补些银两,小弟出门不带钱,都是侍卫带,结果粗心侍卫走丢了,这才没钱,店家见谅。”,有了银两,店家立刻就松手,笑着说道:“好说好说,二位客官慢走。”,周围人见此也散了,贺今朝拉着黎复的衣袖。
“走吧,下次别甩开侍卫,得亏我想起昨日房间里好像有个钱袋,不然,京都可没有记账这一说,你若是想喝酒,就叫下人帮你买去,而且我酒窖里好像还有不少好酒,一个人喝酒无聊就找我,知你心情不好,有事就与我说,别管闲言碎语,他们闲的没事,就喜欢生事。”
“贺今朝,你到底想做什么?”
贺今朝不太理解,脚步一顿,偏头看他。
“别人对我避之不及,我对你爱理不理,你偏偏不管不顾凑上来,没了总督府的我,就是个酒囊饭袋,你图什么?图我这张脸,还是图我一无所有,任人蹂躏?”
“复哥儿,别这样说,你是怎样的人我最清楚,当初你我初见,你就想到了陛下的来意吧,果然不再见我,想撇清关系,玲珑心思,若不是不愿踏入鱼龙混杂的官场,你未必比我差,当年是我失约在先,不日我将辞官,陪你走遍河山万里,兑现承诺。”
“你疯了?”
“没有,我是真心的,走吧,回府,没了总督府你还有贺府。明日休沐,带你去城外转转。”
假装没看见黎复的红眼眶,径直往前走,不用拉着,他会跟上来的。
刚进入贺府,黎复就叫住贺今朝。
“贺今朝,你是不是真和陛下说的一样,心悦于我?”他不是傻子,有自己的思量。
贺今朝一下被问懵了,这时
', ' ')('候问这可不是好事,又不想骗他,硬着头皮说:“没错,但你不必担心,你若是有喜欢的人,我立刻离开,我不给你造成负担,我帮你不是为了你感激我,更不是用恩情胁迫你,你不必忧心,把我当家人就行,护着你是我应该的。”
黎复没回答,只是错身走过,往自己房间去了。
贺今朝呆了呆,情路坎坷,这算是自己第二次被拒绝了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