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1 / 2)

<p style="font-size:16px">军中有很多人知道,榕姑娘擅长酿酒,她酿的酒在外面有钱也买不到一样的。苍狼一打听,没多久铁骕求衣就让人送来了好几坛酒。姚金池让人倒在壶里,送给任寒波。

任寒波喝着酒,很有些吃惊,问道:“王上在做什么?”

侍女早就习惯了他的无礼,垂下眼睛道:“王上正在召见榕姑娘,说是晚上才会回来。”

任寒波品了品美酒的滋味,一时间忽然觉得没那么醇厚了,淡淡道:“说不定榕姑娘也会成为王后吧?”

但侍女只是垂着头,谨慎的维持沉默,过了很久,任寒波倒了酒,波纹微微荡着,模糊不清的影子碎裂了开来。

在王宫的花园里,榕烨苦思冥想,站在她身边的苍越孤鸣很耐心很温和。任寒波远远望着这一幕,身体里好像灌满了寒冰,他知道自己很分裂:希望妹妹拥有幸福,又不希望她和苍越孤鸣在一起。

如果诚恳的回答,他会老老实实的承认这和苍越孤鸣苗王的身份毫无关系。只是单纯看到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就涌起强烈的痛苦,喉咙发紧,身体沉沉,脑子里一阵阵的翻搅。

任寒波突然很想离开这里,不止是这一幕,还有这两个人身边,永远、且再也不必见面。

他转身离开了花园,一阵风吹过树下,榕烨摇了摇头,道:“王上,我真的不记得他。”

任寒波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至于身体里的寒症,以及早就沦为摆设的铁链,都不能阻止他的脚步,之所以还留在王宫里,是他想知道那个答案。

一直到夜半,他从醒悟过来:其实苍越孤鸣并没有什么一定要来的理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以前的事,不过是错觉。年轻的时候谁没有错觉呢,总会有一点自我良好过度发酵。任寒波已经想不清楚是什么让他产生了误会,他忽然得到了长久以来的清醒——离开苗王宫,回到本应有的生活。

第二天清晨来临时,任寒波依然毫无睡意,眼睛却熬出了血丝。

姚金池让人送来了清粥小菜,他勉强喝了一些,维持平静的神色:“金池姑娘,我想见苗王。”

姚金池一怔,点了点头,道:“王上吩咐过,如果你想见他,随时可以通报。”

“哦……”任寒波忽然微笑起来:“那他现在在做什么?”

王宫里最大的事就是准备王的婚礼了,连树上也垂下了灯,夜里一定很好看。任寒波跟在姚金池身后,直到前面侍卫森严把受,他看见一个人怒气冲冲走了出来,正是铁骕求衣。

“任公子,王上请您进去。”

一个侍卫出来引路,任寒波走了进去。

门在身后关上了,任寒波心脏沉沉跳了起来,他走进去,忽然愣住,站在殿内的零零散散,是夜族当年逃走了的族人。

“凝真!”

苏奴儿抱着啼哭的孩子,安婆矮矮的站在人群中,慢慢咳嗽了一声,任寒波漠然的转过头,而苍越孤鸣正在等着这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诸位长途跋涉,先回去休息吧。”他的声音很温柔。

侍卫把夜族的人都带走了,任寒波喉咙里紧缩的厉害,几乎开不了口,苍越孤鸣凝视他片刻,缓缓道:“凝真。”

“你的王后是……”任寒波顿了顿,闭上眼睛:“是我,还是榕烨?”

苍越孤鸣一时间沉默了下来,他很想露出一个微笑,走到这一步,是不得已,也是必须如此。但在有机会说话的这一刻,他丧失了解释的欲望,只是淡淡的说:“你明白了。”

任寒波刹那间失去了血色。

“我以为你喜欢她……”任寒波低声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苍越孤鸣低声道:“从你想逼我杀你开始。”温和从眼底褪去了,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影子,他望着神色惨淡的任寒波,道;“凝真,孤是苗王。”

这句话有很多意思,但在任寒波耳中,只剩下一种了。苍越孤鸣是苗王,和他的老子一样,是可以一言决定他们命运的苗王。这局棋他输在动了情,动了情的人,脑子就不够清醒了。

怎么可以信任苗王,他比鹰翔还蠢。任寒波恍惚了片刻,慢慢道:“苗王富有天下,何必为难老弱孤女。”

苍越孤鸣静静道:“凝真,孤要你留在这里。”他说完这一句,任寒波的脸色更加惨淡,他好像浑身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连站着也都快站不稳了。

珠帘的轻轻撞动中,姚金池端着红色的嫁衣出现在门外:“王上。”她假装没看见任寒波,把华丽的喜服放在了桌案上,那是一套女子的凤冠霞帔,不过是苗疆的样式,嵌满了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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