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p style="font-size:16px">常久抱着鸡蛋进了屋,拿了一个放锅里煮,然后去了李寡妇屋里。

李寡妇竟然醒着,大概是被他们吵醒的,刷白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呼吸也是悄无声息的。

“娘,”常久坐到床边,“你知不知道哪里可以弄钱?”

李寡妇斜过眼,细细打量他的身板,“不必弄了,药怪苦的,不想喝了。”

“生病了就得喝药,你说的。”常久说。

“你这么大了,人也机灵,给自己弄一口饭应该不难,”李寡妇移开眼,“不用管我了,我太想你爹了,我想去找他。”

“不行,不许去!”常久扬起声儿,“姐走了,你也要走,我怎么办呢娘!”

李寡妇有些犯愁,可她真的太累了,“我梳妆盒里还有几样首饰,黄跛子送的,能换点铜板,你长大了,挣点钱,给自己娶个媳妇。”

常久心里发慌,音量不自觉拔高,“我不!我一定能弄到钱!”

“收拾收拾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县里挣钱。”屋外传来黄富贵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进门的。

常久想也不想,“我不能去,我娘还在这儿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李寡妇沉默片刻,冷不防开口:“这么点大,能挣着钱吗?”

“去卖报,去工厂,去给有钱人刷马桶,总能找着挣钱的法子,我堂哥说了,仗都打完这么久了,外头多的是活干呢。”黄富贵说。

“我不去。”常久态度很坚决。

“去!”李寡妇拍了他一把,“必须去!有钱干什么不去!我又没法给你娶媳妇,自己还不争气一点!”

“不去。”常久说。

“你不去是吧!”李寡妇撑着床板要坐起来,“你不去我就一根绳子吊死,你还不去!”

“娘!”常久慌忙按住她,“我去了你咋办!”

“我药吃完就好了,”李寡妇说,“我这么大个人了,还用你操心?”

常久望着她,憋屈地红了眼。

李寡妇狠下心,“去不去!不去就别拦我,没什么活头了!”

常久无措地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县里也没多远,”黄富贵在屋外说,“还有牛车呢,想回来,半天就回来了。”

常久没去过县里,以为很远,听他这么说才开始动摇,平时上山干活儿也得大半天,有时候半天还下不来呢。

“那娘……”常久抽了抽鼻子,“你可不能出事啊,娘,你要是不好了,我就再也不去了。”

“我会等你回来。”李寡妇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没底,吐血呢,吐了血都得死的,早晚的事儿。

但她衷心希望儿子能多挣点钱。

要不这孩子,将来讨不上媳妇,一个人,光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人活在世,总得有点牵挂吧。

为了能早点挣到钱,常久在黄富贵的指点下,回屋麻利地收拾起了包袱。

“富贵啊。”李寡妇喊了一声。

“哎,姨姨。”黄富贵迈进屋里。

李寡妇忽然一掀被子,半摔着滚下了床,毫无预兆双膝一跪,“孩子劳您照看了。”

黄富贵吓了一跳,心想这可是我岳母,折寿呢,赶紧把人拉起来了,“姨姨你这是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劳您照看了!”李寡妇抓着他的胳膊,“孩子小,脾气倔,也不懂事,也没去过县里,啥都不懂啊,劳您照看了!”

“我肯定看好他,”黄富贵铁了心想娶她女儿,“姨姨,你放心,有我一口吃的,一定饿不死他。”

“哎!”李寡妇拍拍他的胳膊,“阿久虽然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可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他长大了一定报答你。”

黄富贵张了张嘴,险些把自己想要的报答说出口,一看李寡妇这灰败的脸,不落忍,憋回去了。

他的确是娶了妻,和常巧私奔,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别再把岳母大人气着。

常久收拾完包袱,捧着鸡蛋回来,“娘,吃鸡蛋。”

“你哪来的鸡蛋?”李寡妇问。

“村长家的奶奶给的,”常久把鸡蛋剥开,“你快吃,一会儿凉了。”

“我不吃,噎得慌。”李寡妇别过脸。

常久不听她这话,把蛋白扒下来,喂到她嘴边,“吃了我才放心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李寡妇没法了,只好张嘴吃了。

“你记得把药熬起来吃了,早晚都得熬,”常久说,“等药吃完了,我就给你送药过来。”

李寡妇顿了顿,“别在外头买,贵,钱拿回来,我去药堂买。”

“好。”常久应下了。

常久长这么大,连镇上都没去过几次,坐上牛车,看着前方湿漉漉的泥地,总有些惶恐不安。

牛车要拐弯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看见李寡妇在院门口站着,手撑着挨墙,见他回头,抬手招了招。

“娘!”常久仰长脖子,带着哭腔喊了一声。

李寡妇没力气这么喊了,只是一直举着手,跟他招,直到牛车从视野里彻底消失。

“男子汉,出门挣个钱,有什么好哭的。”牛车往前走了半个时辰,黄富贵终于忍无可忍回头了。

常久抽着脖子,“我娘还病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是有药嘛!”黄富贵说。

黄富贵家里人丁兴旺,哪个人生个病,出个事,都有人照应,体会不到一个人生病孤苦无依的滋味。

常久抱着自己的腿,没说话。

“我这回也是下血本了,”黄富贵说,“我连家里的牛都带出来了,真回不了头了。”

“什么意思?”常久抬头。

“你以后回来,可别说我在哪儿,我不打算再回来了。”黄富贵说。

“为什么?”常久问。

“我回来干什么,”黄富贵气愤地说,“我在家当牛做马累死累活的,挣的钱全供堂哥堂弟念书了,娶个媳妇都不能顺我自己的心意,我要自己攥着钱,等分家了再回来吧。”

“你奶死了才能分家呢。”常久说。

黄富贵不吭气儿了,奶奶待他是好的,除了媳妇这事办得不顺他心,别的都好,可他实在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真不跟我说你姐在哪儿?”黄富贵问。

“嗯。”常久也不能确定,但照李寡妇的意思,可不就是去了县里那个大户人家么。

“她要过得不好咋办呢?”黄富贵说,“她一个姑娘家,在外头,被欺负了咋办呢?”

“我……”常久把大洋的事咽回去了,“你不也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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