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入春的时节,墙内栽种的竹夹桃已有了开放的迹象,宋府的祠堂位于东南角,只有两个小厮看守着大门。
“这大少奶奶真是死犟,跟大少爷服个软不就行了?现在伤没好还要遭这种罪...”
“你懂什么?”这下人说到一半又压低声量,“推元娉公子的才不是大少奶奶,是大少奶奶那个不争气的傻子弟弟,大少奶奶完全是为了给他弟顶罪才一声不吭挨了几鞭子。”
李阙有个同岁弟弟,原本叫李雍荣,是个痴儿,两兄弟入府当天覃老道掐指算,说这痴儿与府里气运相撞,若不改名,宋二少爷会遭受无妄之灾,从那以后便改名为李大荣。
不过也可惜了,这大荣虽痴呆,但长相周正、气宇轩昂,要不是没个好家世,也能讨个好媳妇过日子。
这两人在门口就着花生米说小话,说着说着唏嘘不已。这大少奶奶虽然长得是不尽人意,但也是男妻一枚,再加上百年不遇的天生圣体,尝上一次就食髓知味,沾上性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可这大少爷跟大少奶奶睡了那么多个年头,说句难听的被窝都睡出成年老茧,这宋硕无对他的童养媳还是不冷不热。
真摸不着头脑。
外面的小厮编排主家,里面却是另一种风光。
宋硕无就坐在主位,低眼看人时不怒自威,离他不远处的地上铺着张圆蒲,一个人跪着,看不清脸,双膝淤青的地方都开始斑紫,长时间跪坐不换姿势导致下肢的淤血堆积在那一块地方。不仅如此,在这倒春寒的节骨眼里,他还只身着单薄里衣。
“跪了三个时辰,却不肯抬头看我一眼。”男人说话时转动指戒,并无蔑视的意思,可是座下小厮接连身形一颤,这大少爷本不是喜怒无常的性子,之前大少奶奶跟大少爷虽不是情比金坚的比翼鸟,但也举案齐眉,恭敬待人。可自从三年前的大旱,宋大少爷从晋北回来后,就性情大变,流连花酒之地。
李阙没应,只是垂着头,只能看到他的后颈。
“还是说李大荣的命比金子还贵重?舍得你为了他这个贱人刻意顶撞我?”宋硕无的表情突然变得些许狰狞,额间青筋暴起,压在双膝上的手不自觉的抽搐,更奇怪的是在这初春的季节,肩上的披脖居然被冷汗打湿。
外面有门路的人都说宋硕无染上了晋北的疟疾后,毒气攻体,全靠覃老道的丹药续着命,要是这药有瘾,长期服用把这宋府大少爷变得半人半鬼。
提到某个名字,李阙才有了反应,他慢慢弯下腰,往地上重重嗑了两个响头。
“是李阙一个人的错,不要怪到家弟头上。”
“抬起头来!”宋硕无音量徒然拔高,更让他的膈应的是,这李大荣在李阙心里的分量果然比得上自己,这般想来,他愈发妒恨那个傻子,可见到李阙的可怜样子他又恶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幅丑样子,谁给李阙的胆子装柔弱。
男人还是跪着,因为知道自己要是抬头,他的样子反倒会更加顶撞宋硕无,这人阴晴不定惯了,上一瞬心情还温柔和煦,下一刻就暴雨倾盆。
两月前,外面野猫跑到宋府避寒,李阙动了恻隐之心,想着不过是一些残羹冷饭,喂了便是,结果被宋硕无看见,直直扇了他两耳光。
他说,猫狗之类的畜生,你倒是还可怜起来了,怎么,你还在它们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畜生。
可能在宋硕无眼里自己还比不上路上随处可见的猫狗,他李阙不过是闲趣时随手逗弄、可有可无的畜生罢了。
就这个空隙,小厮两步上前,“大少爷,老爷、二少爷还有二少奶奶在门外。”
李阙默不作声,想着今天怕是要出糗。
可宋硕无没让人进来,他只是绕着李阙转了两圈,这人看起来没腰又没屁股,更觉得自己的童养媳上不了台面,比不上西阁楼的洗脚婢,更别说里面的头牌.......他想起什么,牵唇轻笑,倒是阴恻恻的,看一眼让人打几个冷颤,谁能想到这是之前丰神俊朗的宋家大少爷,只听见他说。
“冬枣,你去把少奶奶的衣服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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